杜秀也特意告假一天,去送史延贵等人上路。
杜家送别的声势十分浩大,老百姓们哪里见过这样的热闹,街头巷尾的人都跑出来看。
待听说前面那几个戴着枷锁脚镣的人是被流放的,后面欢声笑语的人群都是送他们的,人们更是哗然。
谁家被流放不是凄凄惨惨戚戚,怎么这家被流放倒热闹得像是要娶媳妇?
杜家人趁机把史家的罪过一一列举,听说史家的斗不过人家小姑娘,就起了龌龊心思,竟然还做出毁人家姑娘名声的卑劣行径,再看杜秀好好的一个姑娘却被毁了亲事,路人无不同情万分,对着史家的人破口大骂。
大家骂得不过瘾,又拿出各种东西去砸史家那几个人,一时间鸡蛋菜叶满天飞。
史延贵作为罪魁祸首,自然也吸引了最多的火力,他戴着枷行动不便,哪里躲得开,不过短短的功夫,头上脸上连枷上都是各种烂菜汤碎骨头破鸡蛋,额头还被一个带着泥块的土豆打了个大包。
史家一家人宛如丧家之犬,逃一般离开了京城。
在街边的一个茶楼里,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隙,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史家一行人的方向。
谢华香看着狼狈不堪的史家人,却越看越是心惊。
直到那些人走得不见踪影,连杜家的鞭炮声都听不清了,她才从窗前退后几步,一下子坐在圈椅上。
“蔷薇,你可瞧清楚了?”
大丫鬟蔷薇连忙上前,说道:“瞧清楚了。”
她见谢华香脸色发白,连忙伸手帮她抚胸顺气。
“姑娘,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喝些茶水……”
谢华香却顾不上回答,待缓过气来,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那你瞧见史玉娘了吗?”
蔷薇猜到几分她的心事,不由得咬紧了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你也没瞧见?果然……我没看错……”谢华香捏着帕子的手捂住了胸口,神情难掩慌乱,“史家的人不是都被流放了吗?那些人里头怎么没有史玉娘?她……她人在哪儿?”
她自认为行事谨慎,自打那日起了疑心,便暗地里去打听史家的案子。
得知史家人被判了流放,她还松了口气,只要史玉娘离开京城,不管是死是活她都不在意。
今日她特意早早来到这间茶楼,就是想亲眼看着史玉娘离开。
谁知史玉娘压根就不在被流放的那群人里!
蔷薇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想了想,小声提醒道:“姑娘,史大姑娘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她好像也没在……”
一句话提醒了谢华香,她立刻说道:“对对,那是她二叔家的堂妹,也不在那几个人之中!”
蔷薇猜测道:“会不会是史家这两位姑娘没什么大错,所以从轻处罚,没送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