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天比京城亮得晚。
城墙上、大营中,火把烧了一整夜。
天边露出鱼肚白时,徐简登上城墙远眺西凉与古月驻地。
自从抵达之后,他们与敌军有数次交锋,谈不上激烈,却也有些伤亡。
关内重防卫,不管敌军如何叫阵都不理会。
许是插上了徐字大旗,敌将叫阵时没少辱骂老国公爷,各种难听话层出不穷。
定北侯担心徐简年轻人血气方刚,受不得这种屈辱,让他回营帐去,徐简拒绝了。
他的确年轻,但他根本不会被这种手段激怒。
叫阵而已。
祖父在世时,最喜欢给他讲的故事就是当年如何在阵前叫嚣,骂得敌将赤脸冲冠、不管不顾要决一死战。
徐简听多识广,第一次出征裕门,他亦被祖父派去叫阵。
雅定然不雅,俗却也没俗到哪里去,仗着祖父对敌将的了解,徐简骂得直指对方肋骨。
如今再登裕门,被人指着鼻子骂,就当是风水轮流转吧。
毕竟,耗着敌军,拖垮对方的补给,让西凉与古月内里出矛盾,是他们眼下的选择。
先前一直执行得很顺利,直到不久之前,京城快报抵达。
定北侯府被怀疑投了李渡。
两块金砖,侯府被围,虽然没有过于尖锐的处置,但领军的定北侯一时骑虎难下。
消息自然不会在营中散开,免得影响士气,但该知道的还是都知会了一遍。
原本的守关大将自是一个字都不信,对着京城方向一阵狂骂“秦桧小人”。
徐简指出了“李渡”,十之八九,就是李渡的花招。
可事情发生了,裕门这里也不能全无应对。
定北侯思前想后,把虎符交给了徐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