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嫣微微点了下头。
马嬷嬷这才留意到,郡主此刻的情绪与那天的泰然不太一样。
这也难免。
给陈东家安排一堆“坑人”事情,那坑的都是别人,与自己的洞房花烛,能是一回事吗?
事到临头,马嬷嬷也不想越说越乱,便没有多言语,只冲挽月抬了抬下颚。
挽月会意,打量了眼寝间里,确定没有什么疏漏的,就赶紧退出去了。
马嬷嬷跟着也走了。
只余林云嫣一人,坐去了梳妆台前,把挽着的长发散开了。
徐简过来就见她在梳头。
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一直垂到了腰。
他站到林云嫣身边,从她手里拿过了梳子,一面梳、一面问:“袖箭收起来了?”
林云嫣眨了眨眼。
这个问题的确新鲜。
她便后仰着头看他:“白天还是戴了的,好在天冷衣裳厚,扶我的喜娘也没有察觉到,刚才才摘了,放边上了。”
说着,林云嫣给徐简指了指。
袖箭就放在床头几子上。
徐简回头看了眼,手上梳头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不晓得带到了哪儿,梳齿卡了下,林云嫣不由皱了下眉。
徐简弯腰看了眼:“这儿打结了。”
说着,他没让林云嫣动,就这么低着身子,凑得近些,仔细把搅在一起的发丝理顺。
两人挨得近。
呼吸之间,林云嫣闻到了徐简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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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得几乎不可分辨的皂角,以及熟悉又不完全一样的药味。
这几个月,徐简没少擦药油,也没少泡药浴,药材味道浓,染在身上,轻易散不掉。
“大夫怎么说的?”林云嫣轻声问,“还要继续扎针?药浴要泡多久?”
“差不多,”徐简随口答着,“你之后自己问问他,他说得全备些。”
声音近在耳边,与呼吸一块,全落在了耳廓上。
林云嫣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徐简把头发解开了,又拿梳子顺了顺,这才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