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也在,一听那李家郎君与阿姐有婚约在身,直呼惋惜,后悔没去前厅见上一见。
雪竹
摸摸她的脑袋,拿了自个儿那盏牛乳茶递予她喝,与方氏说道:“辛苦舅母走这一趟了,阿棠无事。”
方氏温和抚着雪竹的手:“无事就好,舅母料想你也是不好见李家人,只你身子弱,听闻秦医使上回来时还特地给你带了药,舅母怕你真是有些不适。”
“劳舅母挂心了。”雪竹想起什么,又问,“李家白事方过几月,还未除服,舅母可知,李家此次为何进京?”
方氏了然道:“原也是舅母忘了与你提起这桩。”
“李家长房大姑娘嫁的是皇贵妃侄儿,汤家三郎,当年嫁人时,皇贵妃还只是靖王府中侍妾,汤家也十分不显,算是低嫁了。”
“他们夫妇二人成婚数载,怀头胎还是伪帝当朝的光景,汤家那时避祸艰难,离京途中落了胎,如今好容易又怀上,李家长房自是大喜过望,急慌慌进京,为的便是瞧瞧姑奶奶了。”
“三房……大约想沾沾大房这姻亲的光,为二姑娘寻门亲事,你应也知晓,李二姑娘先前被洛南戴氏退了婚,此事在江州传得人尽皆知,有些身份的人家断然是不会与之结亲了。”
“洛京门户多,何况皇贵妃如今位同副后,又有皇嗣在身,汤家水涨船高,沾亲带故的,能结识的好人家自也多些。”
“至于李六郎——”
方氏笑笑,并不多言。
阿芙嘴快道:“未来姐夫自然是为阿姐来的!”
雪竹好一阵无言。
方氏笑意更深了些,只前头还有管事寻她对账,喝了盏茶,她并未在此处多留。
雪竹将人送出去后,回屋就见阿芙在那翻寻李六郎送来的礼,还拿了支簪子在头上比划。
阿芙见她,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与往常一般十分自然地讨要道:“阿姐,这支簪子甚为别致,上面有一只小兔子,阿芙喜欢!”
可今日雪竹并未如往常般无不应好,上前轻轻将那簪子从她发间取下来,放回锦盒道:“阿芙,你若喜欢,阿姐再去寻旁的来送你,可这些是要还回去的,不能动。”
阿芙疑惑:“为何要还回去?那李六郎不是阿姐的未婚夫婿吗?”
未婚夫妻送些礼,很寻常吧?江珣虽不如这李六郎家产丰厚,但也时常送她东西,她可什么都收。
雪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道:“这桩婚事大抵是不成的,东西自然要送回去。”
雪竹这么说,阿芙就明白了,舅父舅母阿姐江珣都对她极好,她不缺这一支簪子,乖乖阖上锦盒,懂事道:“我知道了,阿姐不喜欢李六郎。”
雪竹抿唇,并未反驳这话,吩咐碧芜将这些礼暂且收起来,忽又问了问眼前小姑娘:“阿芙很喜欢江家郎君?”
阿芙想都不想,点头道:“喜欢呀。”
雪竹喝着茶,不动声色地看向她:“是何种喜欢?”
阿芙不太明白她阿姐的意思,喜欢便是喜欢,怎还有不同的。
她撑着下颌,指尖在脸颊边轻点着,认真细数道:“就是见到他便很欢喜,喜欢和他亲近,闲来无事会想起他,还有他若送我东西,我不会为难,只想赶紧收下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