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倚着屋壁,她跌撞走出内室,四下都未发现云雀身影,看来她并未被关在此处。
注意到角落面盆架上置了盆清水,当是先前覃夫人净手用的,雪竹走过去,闭眼屏息,将整张脸往水中埋。
来回浸埋几次,雪竹终于清醒了些,正要去撞门,隔壁禅房忽然传来一阵并不陌生的暧昧声响,其间还夹杂着男子粗哑的喘息,雪竹背脊发僵,侧着身顶了顶门,可始终没能顶开。
隔壁有人,撞是不能撞了,雪竹在屋内寻着能解开她身后死结的东西。
“啊……啊!”
隔壁禅房的叫喊愈发无所顾忌,雪竹下唇都已咬破,唇齿间弥漫开浅淡的血腥味道,她眼神时而迷离,时而又因疼痛短暂恢复清醒。
又一次埋在水中站起来后,雪竹感觉那水都已开始发烫,不管用了。
她很口渴,嗓子眼里都在发干。
狼狈地靠在墙壁上,雪竹眼前渐渐重影,一片模糊间,她捕捉到烛台后隐约露出圆弧状的半边铜色物什,是烛剪。
她紧抿着唇挪过去,背过身,小指勾到那把烛剪。
且不说烛剪剪断麻绳本就费力,她的手被捆得很紧,还没有办法反着使劲去剪麻绳,只能用锋刃一点点磨着。
支撑不住时,她毫不犹豫地握住剪尖,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淌,灵台却饮鸩止渴般,因此得以瞬息清明。
“再快些,再快些!”
隔壁覃夫人的叫喊声柔媚刻骨,雪竹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紧紧绷着,仿佛再用力一分就要断开,麻绳将要被磨断的一瞬——
“嘭!”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沈刻裹着落日余晖冲进屋来,寻到倚靠在桌案旁狼狈不堪的雪竹。
他一把将她手中烛剪夺下,解开绳索,将人搂进怀中。
“裴雪竹,醒醒!”
雪竹混沌间听到他的声音,不自觉往他怀里钻了钻,仿佛想从他身上寻找一丝清凉:“沈…沈子刃,我有些热……”
她几番浸入面盆,易容妆饰几乎都被洗去,此刻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沈刻自也能看出她的不对劲来,面色阴沉,二话不说便将她抱起,直往外走。
不知何时,合着渐沉的夜幕,外面兵戈声四起。
沈刻抱着雪竹自其中穿行而过,森白利刃朝二人砍来,他浑身散发着浅淡戾气,眼都未眨,更不曾停步。
旁侧穿云一路护卫,挑开利刃,旋身一剑直刺武僧心脏。
南鹤司众已将整座菩音寺层层包围,他们不与方丈主持讲甚律法道理,也没有所谓谕旨口信,只听命于他们主上晋王,而他们主上下的命令是,违抗者,杀。
将雪竹抱入马车,沈刻听她很轻地说了声:“渴。”于是提壶,给她倒了盏茶喂她喝。
雪竹很快便将这杯茶一饮而尽,喝得太急,唇
(buduxs)?()畔还有茶水往下淌,直蔓延至颈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