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氏备厚礼,携姐妹二人拜访江家。
江家如雪竹所料,是一户清贫的读书人家,大约是因江珣高中状元,家中有不少新添置的物件,门口红绸也未撤去,里头倒是干净整洁,想来是为迎接她们,好生收拾了一番。
江母是个面善妇人,和声细语的,见到气派通身的一行人,局促得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好在方氏并不是那眼高于顶的尖酸之辈,知江母不过普通妇人,不说那些与高门贵妇打交道的机锋话术,只盈盈笑着,平实闲话几句家常,佩服她拉扯出个状元郎云云。
江母见之,双手搭在膝上,稍稍放松下来,其实江父从前是个秀才,江母耳濡目染,也读过几句书,说话有条有理的,不至鸡同鸭讲。
“阿娘!看,我的小兔子耳坠找到了,
原来这是我阿姐送给我的生辰礼!”
阿芙与江母十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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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她便抱上去,真当她是自己母亲般,颇为依赖地同她讲起开心之事。
抱完,又站直转了个圈:“对了,阿芙的新裙子好看吗?是舅母给阿芙买的,舅母还请了裁缝来,说要给我量身再做几条呢。”
江母慈爱地摸摸阿芙脑袋:“好看,阿芙穿什么都好看。”
雪竹默然饮茶,有一瞬,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人这样夸赞过她。
约莫是碍着方氏和雪竹在场,江母不好表现得太过亲昵,略说了几句话,便让阿芙回雪竹旁边坐,心下兀自忐忑踌躇,不知该如何提起江珣与阿芙的婚事。
江珣已同她说过阿芙出身,她是个本分妇人,心知若非阿芙失了记忆为她所救,两家之隔犹如天堑,断不会有什么多余交集。
可江珣如今中了状元,得了官身,江珣与阿芙相处得又实在久,她少不得想为自己儿子争取一二,一时生硬说起,江珣往日攒了些银钱,如今还有俸禄,已在城中挑宅子了。
方氏何等聪颖,这话一出,就知江母什么意思,只不过阿芙的婚事自有长姐做主,她这舅母自是什么都不会应承的,一径笑着,只与江母说起洛京城中宅子好坏,大有热心参详之意,却绝口不提其他。
“江珣!”
几人正在屋中叙着话,阿芙坐不住,心不在焉的,最先注意到下朝告假回来的江珣,雏鸟投林般直扑过去,整个人都挂到了他身上。
江珣感知到屋中那道熟悉的冷淡视线,略有些尴尬地将她轻轻从身上拽下来:“阿芙,站好。”
“哦。”
阿芙不觉有异,又仰着头,笑眯眯地转着圈,与他炫耀起新裙子。
雪竹一连喝了两杯冷茶,才稍稍静下心来,心底不虞阿芙从前绝无可能如此与外男接触,江珣若真爱重,如何这般不知礼数不懂避嫌,一时没由来地又迁怒上晋王府中那位。
这便是他精挑细选的门客,果真是一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