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癸水了?
先前雪竹住在王府时,他撞见过阿霁拿着东西鬼鬼祟祟往内室走,见了他,还一面行礼,一面将东西往身后藏。
他稍感疑惑,让阿霁拿出来,才知那东西是姑娘家每月要用的月事带,当下还颇有几分尴尬。
既是每月都用,想来她屋中也是常备,模模糊糊记得个大概样子,他站定,长出一口气,又焦头烂额地去衣物箱笼中翻找。
万幸这东西屋中的确备了不少,找到后琢磨一阵,隔着亵裤给她先囫囵垫着系好,换上新的寝衣,沈刻才重新将人抱回床榻。
“好点了么?”
雪竹吐完后,显见虚弱疲惫,小腹坠痛未消,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略显苍
白的唇紧抿着,额角因阵阵腹痛冒着些微冷汗。
沈刻见状,有些焦心,又有些不知所措,轻声安抚着:“别怕,我这就去唤医官来。”
雪竹并不十分清醒,然听到“医官”二字,莫名排斥,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沈刻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起不知从哪听说过姑娘来月事多有不适,需注意保暖,想了想,出去唤了穿云,让他去厨房弄些热水来灌汤婆子。
穿云静默一阵,炎天暑日的,去温府厨房偷热水,不知该说主上关心则乱还是其他,领了命,他并未刻板行事,而是回王府光明正大要了两个汤婆子揣回来。
等穿云回来的间隙,沈刻坐到床榻边,将雪竹从被褥中稍稍捞起,倚靠到自己怀中,随后又搓搓手,将温热的掌心贴到她小腹上。
“没事的,乖。”他不甚熟练地低低哄了两声,贴在小腹上的掌心也极轻揉动。
不知是一番折腾过于疲乏,还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慢慢的,倚靠在胸前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原本紧蹙的秀眉也缓缓舒展开。
沈刻的心一点点放下,倏而又变得柔软,他动作轻缓地将人放平,听到屋外声响,出门拿了汤婆子,塞到她的被中。
今夜本未打算在此多作停留,府中还有许多公务未及处理,然眼下他也放心不下,且不说她惯常浅眠,从前在军中,冯思远也没少喝到吐,虽不必他去伺候,但折腾起来军帐里总是闹一整夜没个消停。
沈刻去书案上随意寻了本书,坐在床榻边翻开。
除了晦涩佛经,旁的书他大多也是能读的,只不过年少时还有工夫翻些杂记闲书,后来再读,便只能读兵书圣贤了,看到她在书卷中折了好几个角,他翻阅之余,又回过头看她折角之页。
原是些山水奇景。
行军数年,好些地方他都有途经,书中描述什么“五彩之光”“云蒸霞蔚”未免言过其实,他本想寻支笔来在上头提醒一番,叫她不必惦念,可想到他当初途径,亦是不听当地人劝说,非要跑上一趟,遂又扯扯唇,作罢。
合上书,沈刻坐在榻边,双手环抱着,静静守着睡梦中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也慢慢阖上了眼。
……
“小姐,您昨儿夜里身上不爽利,怎的不唤我们过来,竟还自个儿换了被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