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今夜混乱,掉落在地,方才清扫时,被碧芜她们当成无用杂物一并清出去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见了,重做便是。她倒未深想。
穿云隐在暗处,见她无有追究之意,终于放下心来,默默将香囊揣入怀中,闪身往外,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主上原本是让他寻到香囊将其绞了,可临出发前,不知是觉得胡乱剪上几刀太过显眼会被发现,还是想多只新的换着佩戴,主上又莫名反口,让他将其带回。
他无意妄加揣测,只是在想是否该禀告主上,这只偷了回来,裴姑娘还能再做新的……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主上不问,便不多嘴,省得主上一时不虞又突发什么奇想,累他多跑一趟。
好在沈刻拿到香囊,未多问,也未再多生事端,只凝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总之火气似乎缓歇了些,一行人在官驿休憩到天明,又踏上了奔往洛京
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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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洛京,
昌月酒楼。
入了夜,酒楼外大红灯笼高悬,内里灯火通明,咿咿呀呀传出唱戏声,堂间满座,好不热闹。
先前伶人唱罢,座下一片叫好,台上娉娉袅袅又上去位戏子,一甩水袖作揖,嗓音婉转:“适才张生博诸位满堂喝彩,便由奴家再至至诚诚伺候众位一段《暗渡陈仓》……”
抱剑的黑衣男子在楼外停步,往里望了眼。
肩上搭着抹布的小二极有眼色,忙上前揽客,迎了人往里,殷勤招呼道:“客官,您就一位?可是要歇歇脚,听听戏,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黑衣男子点头,随着小二入内落座,将手中的剑随意放在桌上,要了壶酒,并两盘下酒菜,又抬眼,朝店小二随意问道:“听闻你们这处开了登云盘口,今日摆金,何时开花?”
登云指的是春闱会试,摆金在江湖行话里,原有下雨之意,放在此间,倒又添了层下注的意思,至于开花嘛,便是开赌了。
店小二一听这春点暗话,了然笑道:“客官有所不知,过两日便要张榜,早收水了。”
“张榜归张榜,跳龙门的,也收水了?”黑衣男子一面问,一面往桌上扔出张银票,指尖在银票上点了点。
还是个点火的内道人,会试未出榜,便要压殿试的注……
店小二瞟了眼桌上银票,忙躬身堆笑,伸手引人往里:“是小的眼拙,慢待,慢待了,客官这边,楼上请!”
穿云起身,拿起剑,跟着店小二往楼上走。
至二楼最里一间,店小二三长两短地叩了叩门,须臾,守在里头的两名护卫闻声,将门打了开。
一路往里,绕行过名贵的黄梨雕花罩屏,房内角落竟又见一条往下的阶道。
这下行阶道,步行数十步复而折转,行了极长一段,穿云估摸应已至一楼底下,才再度听到熙攘吵闹的声响。
停在门口,买大买小的激烈叫喊混着骰盅声从里漫出,灯烛摇晃,映照出这地下赌坊热火朝天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