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四十七章:婚约
三日后,雪竹自湫县转行水路,至江州。
乘船三日,她已洗净面上药物,恢复成原本容貌,换上为她准备的新衣,想了想,甚至还略微妆扮了番。
毕竟这些时日,舅父舅母应没少为她的事情费心周全,她不想让长辈见她狼狈模样,再多伤心了。
行船将要靠岸时,雪竹立于船头,远远便望见岸上停着熟悉的温府车驾,一旁还有两个丫头在着急张望。
雪竹眸光一凝。
那两个丫头……
“小姐!小姐!”
一靠岸,两人就提着裙摆赶忙迎上来,雪竹也难得往前快走了两步。
她没认错,是碧芜和霜蕊。
“小姐,真的是您,您终于回来了!”碧芜双眼通红,忍着泪,不敢置信地望向她。
霜蕊更是一见到她,泪珠子就啪嗒往下掉,泣不成声道:“小姐…小姐……奴婢…奴婢还以为这辈子…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碧芜被霜蕊引得,也再忍不住,抱住她哇哇大哭。
雪竹想说些什么,却也愣怔着,一时无言,只安慰地摸摸两人肩背。
见主仆三人团聚,前来迎人的管家没好立时搅扰,等哭过一阵才陪着笑脸提醒:“碧芜姑娘,霜蕊姑娘,先陪小姐上马车罢,先生夫人都还在家中盼着呢。”
碧芜和霜蕊这才想起还在岸边,遂止了哭声,忙一左一右地虚扶着雪竹,往马车上走。
碧芜和霜蕊打小就在雪竹身边伺候,虽是婢女,更似玩伴,于雪竹而言,情分到底与旁人不同。
从前她二人成日拌嘴吵闹,她从不拘束,反倒觉得院子里有她们俩,才显得热闹鲜活些。
从河东赴洛京贺先帝万寿时,父亲命她与阿芙轻装简行,一人只可带一名婢女。
她未想好该带碧芜还是霜蕊,阿芙又烦恼着身边两个丫头一刻离不开,谁都舍不下,她便让阿芙将两个丫头都带上,自己谁也没带。
后来回想,她这一图省事的决定,倒是避免了将她二人卷入风波。
只是她以为,她们在裴家早已易了新主。
且年岁已至,说不定都已许了人家,嫁作人妇。
没承想一别数载,她们主仆还有重聚之日。
马车上,三人叙着话。
“……当初小姐留奴婢二人在河东守家,奴婢和霜蕊日日盼着小姐早些回来,哪想归家的消息没等到,却先等到老爷…老爷……”说到此处,碧芜又红了眼,“还听闻四小姐不知所踪,小姐您入了宫,再没出来!”
“都过去了,”雪竹帮碧芜擦了擦眼角不由淌下的清泪,又问,“后来呢,你们二人怎又到了江州。”
“得知小姐出了事,奴婢二人想去求家主救救小姐,可人还没进院子,便被三小姐的人拖了出来,还让奴婢二人以后就在清衡院伺候……”
碧芜说到此处,霜蕊忽地愤愤抢话道:“三小姐太过分了!她往日便忌恨小姐样样出挑,抢了她的风头,我俩去清衡院伺候,她可算是逮着了机会,见天的磋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