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穿云去南鹤司暗牢将陆安泰带来。
随即又稀松平常般同江珣说了句:“看来江生倒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木讷之辈。”
江珣面不改色道:“殿下谬赞,草民也只是茶楼听书,偶然听人提及。”
他心知沈刻是好奇他一介书生,如何知晓这些江湖之道,但他不可能将阿芙说出来。
况且,阿芙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何而知,只是与他说起,记得此事罢了。
沈刻也不欲追究,还要再审陆安泰,便示意他先退下。
……
洛京入夜灯火如
(buduxs)?()织,
街上热闹喧嚣比更甚白日。
归家路上,
江珣买了一包蜜糖香糕,又买了些茶果子、酥饼、烤蜜薯,还给阿芙带了一盒流芳居的茉莉澡豆。
巷子里熟悉的小院里点了灯。
远远听到他的脚步声,阿芙便提着裙摆从屋中跑出,同往常般欢欢喜喜抱住他的胳膊,仰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江珣,你回来啦!”
江珣温柔地摸摸她脑袋,问:“可有认真习字?”
“写了写了!”阿芙心虚时便是这般叠着说话,急急略过这茬,转移话题道,“你去那二殿下府上还好吗?他可有为难你?”
“无事,阿芙放心。”
阿芙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见他衣角都没褶皱分毫,这才真正放心。
注意到他手上大包小包提着的东西,她眼睛又亮了亮,欣喜道:“你又给我打猎啦!”
阿芙说他每回出门都给她带好吃的,就像隔壁街的猎户上山总会带很多猎物回来一样,也叫打猎。
“烤蜜薯!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还有澡豆!”她闻了闻,笑得眼睛弯成了小月牙,“是茉莉味道的!家中的澡豆刚好要用完了,江珣,你对我真好!”
江珣也弯弯唇角:“阿芙喜欢便好。”
“我喜欢呀,还是流芳居的……可流芳居的澡豆我记得要一百文一盒,卖得也忒贵了些,以后可不许再买他家的了,我明明同你说过,照雨巷巷尾那位老婆婆卖的澡豆也香香的,虽不如流芳居做工精细,可老婆婆价格公道,才三十文一盒!”阿芙抱住他的手,一面往屋里走,一面絮絮叨叨。
江珣也不嫌她话多聒噪,只静静听着,末了再应一声:“好,都听阿芙的。”
见正屋熄了灯,他问了声:“母亲歇了?”
阿芙点点头:“阿娘明日要带我同李婶她们一道去拜佛,祈求佛祖保佑你一举高中!早歇下了。”
话毕,她这才想起院中有人睡觉,忙压了压声,只比划着她想先吃热乎乎的烤蜜薯。
江珣会意,去厨房寻了她的小银勺来。
他记得阿芙头回吃烤蜜薯时眼巴巴地望着他,问:“勺呢?”
他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原来吃个烤红薯,竟还有要用银勺来舀的富贵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