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来,这则传言应是真的。
面前护卫还在交代今日屋中起火情形。
沈刻却已不想再听。
其实这些事不必他们多嘴多舌,他早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不过是心存侥幸地想,起初她想逃,备些药防身也算理所应当,也许后面许多事不过巧合,她兴许只是一时起念……
可他们每多说一句,每验应一回,都是在提醒他,不是的,不是巧合,她从未放弃过离开。
“殿下,丰羽将军到了,在外求见。”
“传。”
“末将丰
羽,
参见殿下。”
沈刻端起下人呈上的半碗虾粥,
打量半晌,听不出情绪地吩咐:“科考在即,城门需加强防卫,即刻派兵把守四方城门,从明日起,出城的所有百姓、车马都需经查验,谁的令牌,都不抵用。”
随即穿云交予丰羽一沓画像。
丰羽一看咋舌,这不是那位清秋宫娘娘么,跑了?
早在入宫那回他就看出来了,这娘娘不一般,病成那样还能跑能杀人的,没承想落他们少将军手里,也能跑掉。
他忍着心惊应是。
沈刻又道:“特别注意说自己患有风疹的女子,不管什么病,通通都不许掩面。”
“再派三路兵马盯紧漕运码头和杏林渡口,所有往来货船客船,也都要严加检查。”
“是。”
交代完丰羽,沈刻在庭院中静坐了会儿,不知想到什么,他又起身,往那间烧了半边的屋子走去。
别院护卫不少,火势方起,便有人察觉前来扑火,是以内室几乎完好。
他撩开帷幔,琴案上摆放着九千仞,那支他亲手雕刻的冰玉竹骨簪也被她好好收在了妆奁底层,床榻边还零散放着几本她不时翻阅的闲书,她却不在了。
他坐到榻边,合衣躺下,闭上眼。
平日他若不换衣,不沐浴,阿棠是不会让他上榻的,恍惚间好像有人在身侧推了他一把,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沈子刃,你起来。”
然一睁眼,身边空空如也。
只屋外隐约传来子时冷冷清清的梆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