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刻终于满意了,上前捧住她的脸颊亲了亲,直直看着她,温柔道:“你身体还未养好,再睡会儿,等我回来。”
雪竹默然,看他一手负在身后,打着帘,心情极好地走出内室,抿抿唇,攥紧被角,终究未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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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诸般嘉礼,行之于辟雍者,曰视学。
天子出行学宫,早前一日,便有官员安排人手洒扫殿堂,陈设御幄,学官率太学诸生接驾,见天子皆跪拜之,山呼万岁。
视学的第一道礼是搢圭礼,天子焚香净手,搢圭舀酒拜先贤,随行百官亦拜。
沈刻近些时日跪拜磕头已然熟练,也已会安慰自己,管他神明祖宗,不必分清,跟着一跪一磕就完事了,保不齐哪路神仙真能起点什么作用。
磕完,
赞唱礼官又在之乎者也。
他分神想了想,
阿棠在床上躺了两三日,一日三回地上着药,明日应能下榻了。
前些时日出门时说带她去花神庙会,她兴致缺缺,那不如去京郊踏青,延年门出城路上,有位老妇人常出摊卖野馄饨,上回他办完差,饥肠辘辘,吃了一碗,味道好极,恰好也带她去尝尝。
若是阿棠心情好,说不准晚上……
他素了两日,委实有些心痒难耐。
“起来了。”
冯思远在身后轻轻踢了他一脚。
他回神,见旁人都已站起,也自若地站起身,随礼官指引往里走,规矩列于堂内西侧。
接下来暂无须跪拜,天子授经,学官们依次进讲,随行百官只需在一旁安静站着当好摆设即可。
冯思远仍列于沈刻身后一排,见无己事,往前与沈刻咬耳朵道:“方才想什么呢,陛下都看你了。”
“没什么。”
想些你听了会暴跳如雷的事罢了,沈刻默道。
……
漫长的讲学过后,天子宣谕,赐敕劝勉,再叩拜,赐茶百官,及至御驾还宫,期间还有鸣炮奏乐等诸般繁冗流程。
一日礼毕,时辰已经不早,百官被留宫赐宴,庆贺天子圣辰。
群臣跪拜致辞:“恭惟陛下万寿令节,臣等诚欢诚忭,敬祝万万岁寿!”
启兴帝虽已言明初初登极,万寿简办即可,然历朝以来,万寿圣节惯是百官臣工表忠心、献殷勤的好时机,再是如何简办,也简不到哪儿去。
进献祥瑞奇珍的,进献美人的……光是献礼,便念唱了足足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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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氏别院内,这一日倒与往常无异。
入了夜,天色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