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自觉多说无用,便也懒得言语。
苍穹之上缀着点点繁星,耳边是岸上间或传出的早春蝉鸣,还有微风拂过,洛水静谧的荡漾声响。
船舱案上不知何时多了壶春日新酒。
沈刻倒了两盏来饮,再没劝雪竹沾杯。
只是雪竹见他两盏下肚,翻阅琴谱的手忽地一顿,上前按住,不让他再多饮。
他醉起酒来,可是不妙。
沈刻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兀自笑了两声,促狭地看向她:“放心吧,我不会喝醉。”
那日他也并未太醉,只是借着酒意做了些混账事罢了。
雪竹并不听他言语,径直将那壶酒收至身侧,才继续看谱。
一时没了酒,沈刻感喟地叹了口气,干脆起身,走至船舱外,躺卧在地,又以手枕头,仰面望向无垠天际,神情惬意而又慵懒。
雪竹往外望了眼,自觉这初春江风仍是寒凉,他若病了躺在府中倒很不妙,犹豫少顷,还是拿了件外氅出去,盖在他身上。
盖完,雪竹想往回走,沈刻却拉住她,同她说道:“我倒也知晓几句诗词,此情此景,便是‘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是也不是?”
“殿下不是说,不会喝醉吗?又怎来‘醉后不知天在水’。”
雪竹停了片刻,干脆也坐下来,仰首望向如水夜色。
沈刻将氅衣分予她一大半,闭目道:“是不会醉,然有些困了。”
雪竹偏头望他。
心想昨夜正屋晚歇,今日他的确是应有些困了。
不多时,身侧传来轻而均匀的呼吸声。
雪竹伸手,在他眼睫上停了瞬,又蓦地收回。
她想,这样静谧的夜,应是再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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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三十二章:她这是愿意与他同住一室,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