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大宗主所做的一切,都是大人物安排?”
顾兰春无可奈何地笑起来:“不要再问了,那已经不重要。”
陈宝祥告辞出门,一路落寞,向东而来。
到了大观园边,陈宝祥在路边站定,望着楼阁飞檐上悬挂着的大红宫灯。
一阵晚风吹来,宫灯下面悬挂的金黄色流苏随风摆动,投射在地上的光影,就变得纷纷乱乱起来。
过去,陈宝祥看到那些宫灯,只觉出光彩华丽,今晚再看,却发现摇摇欲坠,危险至极。
如果它坠落下来,一切繁华就要瞬间落幕,只剩一地鸡毛鸭血。
“在这里开大饭店,到底是吉是凶呢?”
他正在踌躇,忽然看见一个人穿过路口,低头缩肩,匆匆而行。
“是……冯爷?”
他看得很准,绝不会认错,没有多想,立刻拔腿,追了过去。
转过路口,他就发现,冯爷穿着粗布衣服,脚下是牛皮快靴,与平时的长袍布鞋完全不同。
陈宝祥没想到,平时行动缓慢、滑头滑脑的冯爷,一旦行动起来,竟然如此迅猛,犹如下山的野豹一般。
“他到底要去哪里?”
陈宝祥跟过了三条街,猛然惊觉,已经到了山水沟西侧。
“喂喂,站住——”有两个黑衣人突然从旁边跳出来,横着短枪,拦住冯爷。
天色已黑,两人站立之处,侧面老屋墙角,挑着一盏昏黄的街灯。灯光由上而下,笼罩着冯爷。
陈宝祥距离二十步,亲眼目睹了接下来的变化——
其中一个暗探,用短枪顶住了冯爷的胸口。
“抬头,哪儿来的,去哪儿?”
冯爷缓缓抬头,那个暗探叫起来:“你不是铭新池的冯爷?对不对?”
陈宝祥心里一沉,知道冯爷的伪装已经露馅。
铭新池是济南城里的大买卖,每日进入铭新池的不知有多少人,不知来自多少行业。
所以,认识冯爷的人成干上万,无论走到哪里,随时都会被人认出来。
他换了装扮,一定另有所图。
被这些日本暗探发现,以后肯定是大麻烦。
接下来的一幕,让陈宝祥几乎把眼珠子瞪出来——
冯爷突然从两个暗探中间窜过去,两个人随即捂着喉咙倒下去。
下一刻,冯爷头也不回,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