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春坐在院中石桌前,将一把手枪拆散,缓缓擦拭。
“你……你们初四那天到底怎样?我一直担着心,鬼子的货台炸毁了,我两个儿子都在家里闲着,你们怎样,有伤亡吗?连小姐呢,她没事吧?”
“请坐。”
顾兰春把弹夹里的子弹卸下来,一颗一颗,摆在桌上。
陈宝祥走下,擦拭鼻尖上的冷汗。
“多谢惦记,一切顺利。炸弹引爆之后,鬼子的箱子全部被烧毁。大宗主计划周详,所有人全身而退,没有任何伤亡。”
陈宝祥松了口气,他不明白,明明已经大获全胜,为什么顾兰春脸上没有一点喜色?
“那就好,那就好。”
“陈老板,你和毕敬之间,有什么关联?”
陈宝祥愣了愣,快速斟酌,要不要把结拜四人夺金的事说出来。
只要详说毕敬,就一定会牵扯到宋自雪。
说到宋自雪,就要说八方面军从东向西运金的事……
“不能说,唉,不能说!”
他打定主意之后,只把毕敬到米饭铺去的事说清楚。
“呵呵,毕敬这个人,做事不拘一格,自由洒脱,是个奇才。”
陈宝祥一怔,想不到顾兰春竟然会赞美汉奸。
“陈老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毕敬走在一起,未来不可限量啊!”
陈宝祥不敢多说话,看着顾兰春擦枪、装枪。
“毕敬想干什么?说过吗?”
“他们本来要对付神枪会,结果神枪会内讧,已经完败。两人留在济南,不知何故,还没离去。”
“你没说实话?”
陈宝祥摇摇头,极力地保持平静。
“陈老板,你走吧——”
顾兰春装好了那把手枪,放进口袋里。
陈宝祥十分尴尬,只能站起身来。
他知道一些事,但一个字都不能说。如果坏了朱啸天、宋自雪的大事,就全完了。
顾兰春吹了声口哨,一个伙计走进来。
“送陈老板出去,好好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以后,陈老板不会再来了,就算登门,也得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