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家学说在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法条制定得再严密,也有漏网之鱼,为了防止有人钻这些漏洞,法家在很早之前就有了‘不应得为罪’。
这是一个单独的罪名,意思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因此定罪。
那什么事是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这个取量就全凭制定法律之人的心意。
最名正言顺的‘不应得为罪’就是激起民怨,民愤。
而现在火车商会股票暴跌,自然已经引起了民怨,在之前百姓们找不到宣泄口,所以只能够将过错怪罪给想要拆分火车商会的天后和朝廷,但现在如果用‘不应得为罪’也可以将郝仁当做替罪羊给推出去。
你管着火车商会,无论锅是谁的,总得有你一份。
所以郝仁根本没有在这这个问题上辩驳,这只会让其余偏向中立的大臣们觉得他‘不懂事’。
郝仁抬手道,“草民在天后的平章宫中待了三天,三天前股票价格明明还是好的,不知道为何如今跌了这么多,想来是草民疏忽值守之过,请圣上和天后另择良人管之。”
朝廷之上的群臣都是政斗高手,此时也不禁为郝仁的回答暗暗佩服。
火车商会本身自然是在法理上没有错,想要判只能够判‘不应得为罪’,所以这个时候再争论法理,那就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
但即使是‘不应得之罪’,其本身也要有‘理’,所谓律令无条,理不可为者。
既然有理,那么就可以细分,具体的法理不能够分,就从事理来阐述。
我郝仁三天前管着的时候还好好的,但这三天天后不让我管了,把我关在宫中,就算我有过错,天后没有过错吗?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郝仁最后一句话,再次回到了事情的核心。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处理出篓子的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何解决问题,没有了郝仁,其他人能够快速稳定下现在的局面吗?
如果有这种良人,郝仁早就没有了活路。
大夏圣上的目光看向天后。
天后第一次从她坐着的宝座上起身,拜道,“这是我的疏忽。”
天后这么说,隐藏的另外一层含义就是她当时在大夏圣上面前立下军令状,要收拢周铁衣的中央银行之权,但现在却弄出了这个疏忽出来。
大夏圣上目光收回,他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够拆天后的台,轻声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大夏圣上重新看向郝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火车商会以前你管着,没有出什么纰漏,自然是不错的,但现在商会股票尚未安定,恐伤民本,你可有什么对策?”
大夏圣上一方面赦免了郝仁刚刚的请罪,表示既往不咎,这也隐含了他不会再对郝仁穷追猛打之意,同时也开始询问起郝仁,或者说周铁衣的条件。
郝仁轻舒了一口气,今天朝廷之上最激烈的争论已经过去了,他拱手道,“如今商会动荡,在于百姓们惊恐商会变革所致,即使让草民现在去安抚百姓,恐怕也难以破镜重圆。”
郝仁用了破镜重圆这个词来形容现在天京百姓的心情和朝廷上的局势,说到了所有大臣的心坎中。
“草民斗胆,请陛下批准此策,以安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