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当呵斥袁术,痛骂其不臣之心,然后立刻准备兵马,至少要抢占黄河渡口,将延津、白马津、官渡收于掌中,先行抢占先机。”
“又或者,可趁曹操大军征讨袁术,立刻进军许都,迎回天子。”
“至于出师之名,我听闻曹操一年之内,外除韩暹、杨奉,河内张杨,宛城张绣,内则是罢黜董承、伏完等人,将天子牢牢掌控于掌中,如此手段,令人心忧。”
“不过,伏完、董承都曾以书信通冀北,朝中诸多臣子和车骑的关系匪浅,以此为名,便可说明曹操名为奉天子,实为挟天子,车骑呵斥袁术,再南下扫清君前障碍,方才是正道。”
许攸不是争名一派,他觉得当下战机很好,正该是趁兖州虚而猛进之时。
“哼,不可也,公孙瓒已困守易京,待来年开春,应当加快攻取公孙瓒,不得令他翻身喘息,否则恐有变故,要知道,黑山残部有归公孙瓒之人,贼众仍有十余万,上千战马,若是再让他雄心得起,危害幽燕也。”
“既如此,车骑只管呵斥令弟便是,这等不臣篡逆之事,不同与共,哪怕是在冀州坐观成败,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许攸微微叹了口气,又说出了另一种想法。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车骑乃是真正处于制衡的心思,不会用一家之言,必是集思广益之后,自己去思索一条不亏任何一家的计略。
而他们谋臣所能做的,便是将想法尽皆告知,任他思索。
袁绍听完此话,暗暗点头,又请了田丰进来,同样问之以局势,田丰毫不客气的将袁术一顿骂,骂到袁绍都有些迷茫,然后赶紧将他赶出去。
否则,有那么一瞬间听得好似自己也挨了骂了。
最后看来,除却郭图之外,几乎所有谋臣都痛斥袁术。
麾下谋臣各有性子,袁绍心中非常明了,现在是要顾全大局,不能让麾下文臣有所不满,暗生嫌隙。
片刻后,袁绍召集文武而来,告知决议,要痛斥袁术篡逆之行,让麾下文人墨客,以檄文讨伐,并且奉今年朝贡予许都,支持讨逆。
直接以袁氏之名,和袁术切割得干干净净,自己作壁上观。
此好处有二,一若是曹操得胜,必然中气大伤,冀北取之更加容易;二若是袁术得胜,刚好收拾幽燕河山之后,趁势再以袁术谋逆之名渡河。
依然,不奉天子。
让天子折在袁术的手中,而己方则是大义灭亲攻破袁术为汉室复仇,名正言顺的得到大统。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冀州都只会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袁绍略微听取许攸的建议,又做了一些改动,送朝贡之时,暗中取官渡三渡口。
想必曹操即便是知道,也会暗中忍气吞声,甚至还会拱手奉上。
赢得了满堂喝彩,其余文武就算觉得意兴阑珊,却也无可奈何。
就是,即便被采纳的人才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均衡权益之局,缺了点什么。
……
冬日过去,春临大地,在万物复苏的时候,袁术祭天祭祖,向天下宣告“仲氏”。
同月,其边境全部遭到突袭,许都的檄文还没来,就在寿春宣告篡逆不到十日,大战就已开始。
十五内,曹军神兵天降,夺取了庐江、广陵边境,攻破三十多个关口,占据了许多条重要的道路。
大军雷霆迅速,直至威胁寿春周围数座城池,连同水路都已要失守,百姓奔逃离散于曹氏,袁术大惊失色,刚完成祭天祭祖,昭告天下。
还等着诸侯来信,观其态度。结果那些书信没等到,战报连传,简直把他人都气晕了。
寿春皇宫都未能来得及建毕,大战就已经将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