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雁歌,这个名字如今听来竟是有些陌生了,黎洛眉头紧紧蹙起,想当初她被惹怒时,还时曾冲着那个女人指名道姓的呵斥,如今物是人非,细细算来距孟雁歌离京也过了半年之久。
书信是楚思慎被四皇子困住的那几日收到的,夹杂在其他密信之中一同送到楚思慎书房的暗格,这两日得了空闲翻阅,楚思慎才发现这封千里之外寄来的书信。
说起此事,楚思慎便又取出了临出门时藏在身上的信,放在了黎洛跟前,她兀自笑道“我没有拆封,想来这封信应当也不是给我的。”
书信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确如同楚思慎所说没有落款,亦没有收信人的名字,只是火漆封口的地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镶进了一片淡粉泛白的山茶花,小半边露出的花瓣已经风干的几乎看不出模样了。
黎洛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一次孟雁歌曾与她提起过玉山,她说在她居住的小木屋外有一片山坡,种了遍地的山茶花,每到冬末初春,推门一眼望去遍地姹紫嫣红直连天际。
见黎洛似乎有些出神,楚思慎暗暗长叹了口气,一拂袖站起身道“我该走了。”
黎洛低垂着眉眼,波澜不惊的应了声“我送送你。”
楚思慎摇了摇头,望着那书信笑道“不必了,这封信不远万里寄来,兜兜转转又在我手中耽搁了几日,想来她若知晓怕不是要气急骂我了,你还是早些拆开看看吧。”
不得不承认,收到这封信时,楚思慎倒真有些想念起这位与她有些纠葛的老友了。
“不差这一时半刻。”
黎洛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执意要送楚思慎,楚思慎实在拗不过她,便与她一前一后踏出了房门。
两人一走,一直藏在床榻上的踏雪就悄摸冒出头来,它从床榻上跳了下来,颇有灵性的径直走到桌边,悄无声息的一跃跳上桌,低头贴着书信好奇的嗅了起来,似乎从中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它又往前走了一步,正巧碰倒了一旁还剩半盏的茶水。
茶盏中的茶水倾泄,正巧将桌上的书信浸湿,而茶杯咕噜噜滚了几圈摔在地上,伴随着突兀清脆的碎裂声,踏雪被吓了一跳,知道闯了祸灰溜溜的躲回了床榻。
而听到响动的黎洛正好送走了楚思慎,便快步走了回来,才一踏过门槛便瞧见了桌上被茶水打湿的书信,她眉头一蹙捡起书信,正欲擦去水渍,却不经意瞥见那被水浸湿的地方,正悄然浮现出了几排字迹。
黎洛凑近看了眼,随着水渍蔓延开,书信封页上的字迹也逐渐扩散清晰起来,似乎是涂涂改改的几个称谓。
坏女人
黎女侠
黎姑娘
黎洛
负心人
辨清上头被药水隐去又被水浸泡浮现的字迹,黎洛唇角微微一颤,说不出是好气还是好笑,低声喃喃了句“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