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明镜,却又甘之如饴,哪怕这只是片刻的暖意,她也不舍松手任它散去。
无论楚思慎是想报复沈顷绾,还是想让借着自己让沈顷绾心生醋意,这出戏,她也心甘情愿陪楚思慎演下去。
当着沈顷绾和众人的面,云鎏突然反手一勾,指尖轻轻滑过楚思慎的指尖,亲昵而又暧昧的与她十指紧扣。
这突如其来的举止,莫说旁人,就连楚思慎有些怔住了,她下意识的想要甩开云鎏的手,可云鎏却紧紧扣着她手不肯松开。
楚思慎诧异的偏头看向云鎏,云鎏也正抬眸望向楚思慎,她轻咬着薄唇,眼眶微红的勾唇浅浅一笑,那笑似是苦涩又似是羞怯。
见她们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竟有如此亲密之举,尤其是当着沈顷绾的面,分明是有炫耀嘲讽之意。
闻行任心下狂喜,急忙转头打量起沈顷绾的神色。
果不其然,沈顷绾面上噙着的笑意瞬间敛去了,她的目光落在楚思慎与云鎏二人十指紧扣的双手间,神情犹如结冰的寒潭般冷彻入骨。
楚思慎像是察觉到了沈顷绾此时的恼怒一般,竟是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可云鎏却扯住了她,低声提醒道:“楚公子,莫要回头。”
楚思慎回过神来,有些恍神的看了云鎏一眼,强忍着没有回过头去。
店小二跟着小跑了进来,忙不迭的招呼着二人在靠窗的案边坐下了,一脸讪笑道:“楚公子您稍坐片刻,小的这就下楼沏茶去,咱们小店新进了些极品碧螺春,正合公子您的口味。”
楚思慎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再上两壶桑椹酒来。”
桑椹酒养身滋补,尤其是手脚冰凉的女子饮用后,能达通血暖身之效。除此外,桑椹酒味道更是清甜香醇,每逢冬季,京城内的女子都极喜饮桑椹酒。
楚思慎便是特意为云鎏点上两壶桑椹酒。
小二闻言抚掌一笑道:“您说巧不巧,咱们店中今日就剩了两壶桑椹酒,楚公子您等着,小的这就”
话还未说完,对门听到两人对话的闻行任,突兀的高喊了一声,打断了店小二的话:“小二,两壶桑椹酒,一会送来我房内。”
说话间,闻行任眯眼盯着楚思慎,目光中略带挑衅意味。
小二被闻行任一打断,当即惨白了脸。他何时见过这等阵仗,这二人他可是一个也得罪不起,一时之间更是犯难,不知该怎么办。
不过好在,这小二到底是个老实人,往日也招呼过楚思慎几回。
踌躇了一会后,他跑到了门边,弓着身子结结巴巴的低声道:“这闻闻大将军,店内不巧就剩下两壶桑椹酒了,是楚公子他先吩咐小的”
闻行任见状缓缓站起身来,眼角余光打量了沈顷绾一眼,见沈顷绾面色冷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这才安下心来。
快步走到门前,环臂望着楚思慎,语气讥讽:“不过两壶酒而已,想来楚大人此等倜傥风流的人物,应当不会与我争抢吧?”
楚思慎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她皮笑肉不笑的抬眸望着闻行任,口中悠悠道:“倒不是我想与闻大将军争抢,只不过先到者的价高者得”
说到这,她刻意一顿。
原本面色冷凝的沈顷绾,听见楚思慎开了口,不知为何唇角竟是勾起了一抹了然却又玩味的笑意。
果然,闻行任听她这么一说,当即挑眉道:“好,既然楚大人说价高者得,那我便出二十两银子,买下这两壶酒。”
楚思慎闻言嗤笑了一声,讽刺道:“二十两?听说闻将军回京后,陛下赐予将军黄金千两。为讨佳人欢心,闻将军却只叫价二十两,也未免太过吝啬了吧。”
说完,也不等闻行任反应,楚思慎便一挥手,轻飘飘的瞥了句话:“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