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幽幽望着楚思慎,语气却带着几分戏谑意味:“楚公子果然是怜香惜玉,都这般时候了,还替人家姑娘着想。”
楚思慎叹了口气,正色道:“说到底,她昨夜立下了大功,若不是她将人拖住,我们又怎会如此轻松混入楚家老宅。我也未曾想到她会伤的如此之重,她又不是我的手下,心中对我有些埋怨,也是人之常情嘛。”
沈顷绾倒也没在打趣她,而是打开一旁的药箱取出其中一个瓷瓶,抿着唇将楚思慎衣袖又拉开了些,柔声道:“忍着。”
“嗯?”
楚思慎眨了眨眼,垂眸看着沈顷绾将瓷瓶里的药粉撒在了手腕的伤口,可下一秒,她的神情顿时僵住了,
药粉浸入皮肉几乎是瞬间灼烧起了伤口,那痛意可比孟雁歌咬着时还痛上几倍,楚思慎脸色一白,失了力气趴伏在桌上,抑制不住的低吟了一声。
沈顷绾扣着她的手臂不让她乱动,可看着她痛的有些扭曲的脸,还是忍不住疼惜的蹙眉,她抬手轻轻抚过楚思慎的侧脸,柔声安慰道:“你且忍上一会,很快便好。”
楚思慎憋着剧痛,缓缓掀唇盯着沈顷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郡主就不怕我咬着自个儿?”
见楚思慎到了此时还不忘打趣,沈顷绾无奈摇头轻笑,而后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鼻梁,落在了她唇边,满目温柔宠溺道:“那我给你咬着?”
楚思慎也不客气,张开嘴还真就咬在了沈顷绾指尖,只不过她哪舍得用力,齿尖轻轻一蹭便松了口,勉强冲着沈顷绾掀唇一笑后,她便耷拉着脑袋乖巧的靠在沈顷绾手边。
沈顷绾浅浅一笑,勾弄着楚思慎的下巴,无奈轻嗔了一句:“傻子。”
随着药粉逐渐浸入血水中,痛意也随之减轻了不少,楚思慎提起了精神问了一句:“郡主不气我了?”
沈顷绾静静凝望着她,勾唇反问道:“我气你什么?”
楚思慎犹豫了一会,抬起头满眼委屈道:“楚姑娘。”
沈顷绾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道:“我何时真的气过你?”
楚思慎暗暗松了口气,弯着眸子露齿一笑:“那便好,我险些以为郡主真误会了我与楚姑娘。”
沈顷绾笑而不语,她就这么低垂着眉目望着楚思慎,清冽的眸子间满满皆是毫不掩饰的温柔依恋。
良久过后,伤口只余下微微刺痛,楚思慎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会后忍不住问道:“郡主怎么了?一直望着我做什么?”
沈顷绾垂眸浅浅一笑:“我一会便要回京了。”
“一会?”
楚思慎楞了楞,这才想起来沈顷绾似乎的确该回京了,她故作轻松的勾唇一笑道:“反正再过上几日,我也该回京了。”
算起来,沈顷绾离京也有十日之久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是绿荫在将军府内扮作她,告病不见人。据京城传来的密信,二皇子几次三番派人递帖子,想请沈顷绾去府中一叙。
沈顷绾轻叹了一声,垂眸认真替楚思慎包扎起手腕:“我若再不回京,恐怕二皇兄就该起疑心了。”
楚思慎面上的笑意逐渐褪去,她不舍的抿了抿唇,轻声道:“到时我写家书回去。”
沈顷绾闻言轻笑一声,嗔道:“不是说过几日就回京吗?还写家书作甚,你就不怕你比家书还快抵达京城?”
楚思慎撇了撇唇角,幽怨道:“郡主是不想看我写的家书?”
看着楚思慎包扎好的伤口,沈顷绾小心的拉扯下她的衣袖遮掩,语气风轻云淡:“在安庆出征那两年,我倒等着你写家书回来,可你倒好一封也不肯写。如今才离了几日,你这才想起写家书来。”
提起这事,楚思慎有些心虚的轻咳了一声,而后正色道:“若郡主不嫌弃,那我以后日日都给你写家书。”
沈顷绾合上药箱,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只怕到时,你抓耳挠腮也写不出什么好词。”
说完也不等楚思慎开口,沈顷绾便站起身叮嘱道:“虽说你手腕上的伤不重,可仍要每日敷药,我给你的梨花膏也需涂抹,免得手上留下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