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旸眸中转瞬即逝过一抹慌乱,随即很快癫笑起来:“不是我!是你!!要不是他爱你,怎么可能拿职业生涯换你的名誉?”
“陈烬倒他妈是个痴情种,舍不得赌你前途一丝一毫的意外。”
“你也不仔细想想,为什么你转去苏市过得顺风顺水,当了学委,拿了新概念作文大奖,朋友那么多,受老师器重,最后还能考上南师?你在明致被霸凌了那么久,你是他女朋友的时候都未能幸免,为什么转去苏市会有人放过你了?”
“因为他用他的未来,换了你的未来。”
“你前途一片光明璀璨,他在黑暗里堕落下沉,永远错失了进省队的资格。”
“不过我觉得他也挺无所谓的,反正他家那么有钱,玩不了射击了也能发展别的路,不像你,要是在高三关键一年出了半年差池,毁得就是一辈子。”
震惊、悲戚、凄厉、绝望几乎要把温荧吞没。
她喘着气大口呼吸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掉落。
李旸叼着烟,放出视频里后半段,倾盆暴雨中,陈烬笔挺的身躯就那么跪了下去,任狂风骤雨将他苍白痞肆的脸摧折。
不知跟李旸做了什么条件交换,他微颤蠕动的薄唇滚出声嘶力竭的嘶吼——
“别、动、她。”
别伤害她,别欺侮她,别在学校散布家境不堪的流言,别让她被黄谣和霸凌湮没,别让原生家庭和外界的流言碎语将她压垮。
泣血的呜咽从温荧喉咙里滚出,她目眦欲裂,呼吸开始紊乱。
陈烬本该是一身骄傲反骨,众星捧月,站在颁奖席上迎接全世界夺下冠军的大英雄啊。
他怎么甘愿泯然于普世众人,选着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的的工科专业,从此一颗巨星销声隐匿。
他那样不可一世,睥睨万物的人,怎么会卑微到在一个深巷旮旯里朝人下跪乞怜?
“我已经发定位跟他说你在我手上了,一场车祸撞他一次太便宜他了,废掉他另只手老子才安心。”
李旸笑得狰狞,拿着匕首拍了拍她的脸,摁开了计时器,“老子耐心有限,给他十分钟。”
“他要是晚来一分钟,我就在你脸上割一刀。”
他派人拿来汽油桶,只要陈烬一闯入大门,踩到门口的草垛,他们就顺势把汽油泼到他身上,点火烧死他。
如果他不来,死的就是温荧。
李嫣当年被毁容,又在狱中被霸凌,李旸恨陈烬恨之入骨,想泄愤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把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李旸确认了一遍捆绑的力道,又将手帕折叠塞入她口中,就出去上厕所了。
温荧浑身冒冷汗,双手被反剪着动不了,她咬紧牙关,拼命活动翻转着腕骨。
倏地,裤兜一块凸起的硬物撞到了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