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媛无可不可地答应。
贺家房间特别多,许多常年空置着,只有负责维护的佣人和每日检查的管家会到访,她的所有作品就放在她的画室里,不曾因为身份变更而弃置。
贺媛的画室有一半是阳光房。
夜色笼罩下来,淡银月华泻进画室,不仅有画,还有大量的书法练习。
见宋天养往角落走去,贺媛拿起放在桌上的书法给她:“我对赵孟頫风格的行书练习得比较多,你看这个吧……那儿放的是我的私人练习。”
赵孟頫风格的圆润秀美,流丽端庄,是贺太太对她要求的。
贺媛本人更喜欢瘦劲锋利的瘦金体,时常私下模仿。
但她的喜好在贺家并不重要。
“你有哪些可以让我在上面添几笔也不要紧的吗?”
宋天养问。
她的艺术造诣不高,一眼望过去都只觉得是写得很好很好的。
“你随意。”
贺媛对待一屋子书画的态度,几近冷漠。
只是对宋天养的要求,她也不免心生好奇。
是要指导她么?
听说宋天养是艺校的,说不定也略懂书法。
贺媛闲着也是闲着,便为她磨了墨,见她提笔的那一刻太阳穴就一跳:“毛笔不是这样拿的。”
在贺媛手把手的矫正下,宋天养才提笔书写起来。
宋天养在她的书法旁边,题了自己的字。
不仅仅是书法,还有她的画。
每一幅,每一张,都要在旁边写上“宋天养”三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是对她鹊巢鸠占了她人生的报复吗?明示这本应是她受到的精英教育?
贺媛不懂,只站在一旁等候。
如果宋天养骂她,她就受着。
两个小时过去,贺媛每一幅笔法清雅的书法练习上面,都有了宋天养恰似百乐P500写出来的狗爬字体,油画更是无一幸免,暴殄天物地破坏了作品原本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