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石旁偶见无名黑影,推着磨转,便是这样的原因。
下头的院子,随着磨盘一次次转动,推磨的人逐渐清晰起来。
整八口人,逐渐从残缺被食的可怜状恢复。
原本缺手缺脚肠肚掏空的模样不见踪影。
除了脸色实在青紫眼皮耷拉,走夜路上被眼神不好的误认为活人也是可能的。
又是两声咳嗽,一个后腰别着烟杆的老头儿突然直起身。
掩唇又是两声咳嗽后,这老头儿莫名阴狠的三角眼一眯。
未曾言语,但随他一声咳嗽,推磨的玩自己脑袋的都纷纷停下。
它们齐齐转头望向了平静的老槐村。
人死为诡,诡物无心。
更不必说这些被玩弄的伥鬼,以人类的爱恨情仇价值观去预测它们的行动会犯下大错。
整八口老小,依次照着高矮秩序同手同脚朝着老槐村去了。
显然并没怀什么好心。
赵鲤伏在屋顶,如机警的狼,竖着耳朵搜寻暗处操纵这些伥鬼的东西。
但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也不知是没来还是藏匿太好。
赵鲤不欲打草惊蛇,将那本厚册子藏在屋顶茅草里后,自屋后偷溜下来。
一路踩着阴影向前。
在半路见到了肩搭肩的八个伥鬼。
白日里,赵鲤以至阴的槐树皮摆放路旁,有在几条重要道路上暗埋了礞石线。
这几只伥鬼,只见得村子就在不远处,村中让人妒恨的活人正在酣睡。
但它们绝走不出这条迷魂道。
但借着天光,赵鲤看见八个伥鬼肩搭肩在一处绕圈。
它们虽无形无质,却将地面及膝深的荒草蹚出了一条极为规整的纹路。
若从高处向下看,约莫可见是个螺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