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上前欲要补刀时,却听见了他的下一句话:“绝不,叫尔等出逃,祸乱人间。”
吐出最后一个字,他含着那根假作长舌的红布条,歪头暴死当场。
赵鲤看见这死去之人露出的附耳特征。
她仰头看驾于悬崖上的所谓酆都城,一股子难言的憋闷与愤怒漫上心头。
她站定深呼吸数次,方才将胸中暴怒压下。
天上乌沉沉的乌云,涌动间雷声阵阵。
一滴两滴——
瓢泼大雨在一片喊杀声中,降临这伤痕似的峡谷。
赵鲤微弓腰,疾步跨过地上横躺的尸体。
大滴大滴的雨水从天而降打在她的背脊。
她疾步,冲杀进了与矿工们缠斗在一块的矿场监工中。
眼下,已经不是计较谁被骗,谁无辜的时候。
禁暴静乱,唯有雷霆杀戮。
……
磅礴大雨落下。
乱起之时,许三六有些有些忐忑的呆在他的小屋里。
手中紧紧攥着赵鲤给他的半截干粮。
他心知,这东西他最好别吃,最好偷偷丢弃。
但他舍不得,偷藏在掌心,一夜小心嘬了几次。
唾沫融化干粮后,香得不得了的味道,叫他夜里少见地睡不着,因此第二日精神有些萎靡。
第一声呼喊,自远处响起时,许三六还以为又是那些矿工暴乱逃离。
他手脚麻利地将门关严实,半点不想参合这事。
早在五六年前,矿工间便有些传闻。
说得有鼻子有眼,可那些跟许三六毫无关系。
他十三岁进了这矿场,无家无业牵绊,左右外边没好多少他断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想闯出去。
今日他也在静静等待鬼差监工们迅速平定暴乱。
不意,动乱之声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