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蹲着呜呜哭的那人,悻悻起身。
沈晏并未责备,反倒张手示意他递些纸钱来。
大氅下摆堆在地上,沈晏蹲身,细细一张一张撕开黄纸。
“放心去吧,你们的家人自会有妥善安置。”
他这一许诺,又让那大汉将军掉了几颗泪珠子。
他哭道:“赵千户也是这般说的。”
沈晏轻应了一声,直直看着火盆中跳跃的火焰。
耐心将手中纸钱全烧完了,方才站起身。
卢照指了指身后一间暂歇息的小间。
沈晏拍去手上草纸屑,进了那间屋子。
阿詹等都留在外边,顺带着也给两个枉死的同僚烧了些纸钱。
门未关死,沈晏手按门板上,轻轻一推就开。
炭火的热度和燃烧的味道,扑上面门。
屋中一小方桌,赵鲤坐在桌边,翻看手中无常簿。
她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两条眉毛紧蹙,时不时唉声叹气。
看见她这模样,沈晏心中一松。
关上门走到桌边。
赵鲤听关门声,侧目看来,脸上绽开一个笑:“沈大人。”
两人许下誓约,又有掌管姻缘的桂树指环相牵指尖。
随着感情越深,默契飞涨,对彼此情绪感知更加清晰。
阿詹能看出沈晏心里有事,赵鲤便更清楚了。
沈晏坐到她身边,捏了她的手捂在怀中:“怎么不多点几个炭盆。”
“不冷。”
嘴上这般说,赵鲤还是享受着自家男人的暖手服务,抬手为他拍去肩上碎雪。
她想问问沈晏究竟在烦恼什么,来一场烛光谈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