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带着欣赏的眼光望住她说:“我倒是不介意就这么穿出去,但怕你把自己原地点着。”
谢安青觉得不是不可能,但她也能冷静地把骨灰收拾收拾装好,等夜露降下来的时候,悄声复活——她偶尔保守,始终爱陈礼在忄生上的坦荡开放。
不对。
她想讨论的不是这个。
谢安青迅速思绪,看着陈礼说:“你以前爱穿裙子。”
陈礼挂着笑容的嘴角僵直一瞬。
谢安青:“现在好像只有衬衣西裤这一种风格的衣服。”
换了和没换一样。
所以她才会问。
陈礼抱在胸前的胳膊放下来,摊开手展示自己:“不好看?”
谢安青:“好看,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穿的时候,就说你漂亮得不知道怎么形容。”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但是为什么不穿裙子了?”谢安青问。
陈礼手垂下来,笑了笑,说:“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觉得你漂亮得别具一格。你那时候这么穿。”
谢安青张口无言。
她是故意的。
觉得那么穿陈礼不会喜欢,故意的。
陈礼却在往后记住了她敌对的样子,现在几乎变成她。
谢安青觉得自己的心在被每一次猝不及防发生的细节胀满,漫上喉咙,堵得发痛。她想到什么,快速上前一步,扶着陈礼的腰说:“在渔村,你买给我的那条裙子呢?”
陈礼眼底有微光闪过,抬下巴指指谢安青身后的衣柜:“柜子里。”
谢安青立刻去找。
柜门打开的瞬间,洗衣液轻薄冷冽的气味扑面而来。
谢安青下意识呼吸一口,看到左边挂着的衣服像是批发来的一样,颜色、风格如出一辙,而右边,给她的烟灰色的裙子,颜色清爽明快的运动套装和套装正下方印着兔子的鞋子,无一不像是具象的衬托。
衬托陈礼对她的爱和对自己的不用心。
谢安青头顶被手掌压住,揉了揉,陈礼在她身后说:“想看我穿裙子?”
谢安青掐了一下柜门,把身体里起伏波荡的情绪压制住,说:“嗯。”
不是觉得她应该穿裙子,而是想看她做自己。
“想看。”谢安青补充。
陈礼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就笑了声,手从她头上挪开,从脸侧经过,把裙子拿下来说:“刚好,洗过的,我去换。”
谢安青目送陈礼解着扣子往床边走,她手仍然扶着柜门,片刻后,从右侧簇新的衣服里取出一套,快步进去卫生间。
陈礼从裤装换裙子,得改妆,她不紧不慢地站在镜子前挑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