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西林繁华落尽,霓虹衬着寂寥。
陈礼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和谈穗的微信记录。
【她的情况不是很好,昨天一次性喝了太多烈酒,伤到胃,今天喝白粥都吐。】
【晚上常医生来过一趟,给她打了营养针,现在已经睡熟了。】
【后半夜可能会发烧,我给她带了手环,温度一旦超过设定值,我这边马上就能收到报警,不用担心。】
视线盯一个位置久了会发白泛酸,但陈礼没有闭眼,一瞬不瞬看着屏幕,看到思绪停顿那秒,息屏手机起身。
房间里很快传来开门声。
陈礼换了衣服往家走。
她说到做到,既然选了让谢安青忘记,就不会再做什么引她误会的事,她就是去看一眼,确定她安然无恙,她马上走。
陈礼回家像做贼,鞋脱在门口,赤脚朝卧室走。
里面没开灯,没有完全合拢的遮光窗帘之间透进来窄窄一道月光,陈礼看到谢安青侧躺在床上,轮廓模糊。
她的呼吸比平时急促沉重,是生病的迹象。
陈礼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在床边站了差不多五分钟才用温度偏低的右手握住脖子,等到两边温度完全持平,她的手掌不再冰得明显的时候,弯腰在床前,摸了摸谢安青额头。
开始发烧了。
生病的大人会倒退成小孩子。
生病的小孩子脆弱又爱把自己缩成一团。
陈礼把被子往谢安青下巴里掖了掖,露出脸,想让她呼吸得顺畅一点,却被突如其来一声难受的呻口今掐住了心脏。
她发誓,十分钟,就陪她十分钟。
十分钟一到,她马上走。
陈礼小心翼翼在谢安青身后躺下,和昨晚,和她上次发烧,谢槐夏拍她的肩膀一样,轻柔地拍着,缓解她的难受。
一秒,两秒……
十分钟到,陈礼起身离开,毫不犹豫。
谢安青身后一冷,才真正开始烧起来。
第60章切割。
翌日早上七点,陈礼辗转反侧一夜,刚刚躺下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陈礼小臂搭着额头皱了皱眉头,过两秒,才从枕边摸来手机接听。
吕听说:“我今天上午不过去工作室了,有事打我电话。”
陈礼听出吕听声音里的疲惫,问:“怎么了?”
吕听:“谢书记凌晨三点开始发烧,短短几十分钟体温就飙到了快四十度,我和谈穗怕出事,一直没敢合眼,折腾到现在有点累了,回家休息一会儿。”
陈礼连着两个晚上没怎么睡,白天又一直在忙,比吕听更累,她听到这些话的第一时间只是“嗯”了声,没怎么反应过来,几秒后吕听要挂电话,她才猛地睁开眼睛,眼底血丝密布:“她现在怎么样?”
吕听:“我们下来的时候36。7℃,正常,今天白天还要继续观察。谈穗已经叮嘱阿姨了,做完饭不要走,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