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刚一开口,猛的咳嗽起来,脸上血色一片,看着格外严重。
李世民面色一紧,他连忙起身过去,亲自给马周捋着后背顺气,张阿难也急忙倒了杯水过来。
片刻,马周面色渐渐恢复如常,他站起身来,对着李世民作揖道:“多谢陛下。”
“宾王,以后这酒,少喝一些。”皇帝面色严肃:“朕也爱饮酒,但凡事都需有度,适度益身,过度伤身,你看看你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的差了,你这怎么能行。”
说着,又用命令的口吻道:“不,不是少喝一些,是不要再喝了,从今儿开始,你一滴酒都不要再沾,什么时候把身子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喝酒,这是朕给你的旨意。”
“臣知道,陛下这是关怀臣,吾皇龙恩浩荡,臣心领感激。”
说完软话,马周话头一转,笑着道:“臣是个什么人,陛下也知道,臣一生,不贪财,不好色,不恋权,唯独好一口杜康。”
“饭,臣可以一日不吃,但酒,绝不可一日不饮,这酒就是臣的命根子,陛下令臣滴酒不沾,那就是夺了臣的命根子,臣万死,恕臣不能接陛下的这道召令。”
“你啊你。”李世民又气又无奈:“你让朕说你什么的好。”
马周一笑了之,紧接着转移话题道:“陛下,还是说修路的事吧,臣觉得,阎大人的主意甚好,各地分开同时修,即省事又可提高效率,臣赞同。”
李世民点点头,坐回位置,又问向长孙无忌:“辅机,你觉得呢?”
“臣也觉得甚好。”
“玄龄,你的意思呢?”
“臣觉得可。”
李世民又问向几个尚书,“你们觉得呢?”
“臣等附议。”
兵部、刑部、礼部、吏部,四个尚书一同回答,唯独民部尚书高士廉没有出声,他呆看着木板,竟在这个时候失了神。
高士廉在想什么呢?
自是在想他那孙儿。
在知道自己珍藏的文玩字画都被高德阳偷出去给典当了后,高士廉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
他当时撂下狠话,等高德阳回来,非得打折了他的腿,把他给赶出家门去。
现在,五六天过去了,高士廉的气已经消了,他不想打折唯一一个嫡孙的腿了,也不想将他赶出家门了。
这位高大人现在所想所求的就一点,让高德阳赶紧回去吧,都已经好几天了,他派人四处去找,长安城都快翻遍了,却连根毛都寻不到。
一想到孙儿流落在外,高士廉的心就揪揪的疼,又担忧他身边没人跟着,遇到歹人被欺负了怎么办,又愁他自小锦衣玉食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几乎没有什么自理能力,这离开了家可怎么吃怎么喝,一天到晚会不会饿肚子。
念及这些,高士廉的眼眶,不禁变得湿润。
“高卿。”
“高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