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光忙告罪,又问潮生岁数,得知他比自己小了九岁,便没有再提,项弦又招手喊他过去,示意他不要打扰乌英纵与潮生,派了他点事儿让他去生火、接水,预备做饭。
斛律光再没心眼也看出来了——他们不想自己与潮生走得太近,而乌英纵则始终一脸防备,便识趣前去打水。
阿黄回来了,还带来一只小巧的翠鸟,一起落在乌英纵肩上。乌英纵正准备食物,潮生则在营地一侧与
马儿们小声说话,搂着它们的脖颈,为它们挨个起名字,马儿们主动围过来,纷纷把头凑到潮生手上让他摸,像极了在争宠。
阿黄舒展翅膀,伸了个懒腰,说:“我要吃馕,拿馕来,管家。”
乌英纵:“你每次都只吃上头的芝麻,浪费。这是谁?”
“不认识,”阿黄说,“路上一直跟我后头。”
翠鸟啾了声。
乌英纵取出一块满是芝麻的馕放在石上,让阿黄与那翠鸟啄着当零食吃。乌英纵这几日显然心不在焉,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潮生,时而需要将视线投向项弦,以免他喊自己没听见,时而又要注意斛律光的动向,看他在做什么。
“那厮对你的仙果没什么想法,”阿黄说,“别疑神疑鬼。”
乌英纵被说破心事,顿时不自在起来,答道:“没有的事,莫要胡说八道。”
阿黄啄了点芝麻,喂给那翠鸟,这个主动示好之举,当即令翠鸟高兴得不行,吃的也不要了,凑过来用喙为它梳理颈上的毛。
乌英纵望向潮生,又想起他搂着白鹿那时,与当下他搂马脖子的情景很像。
“你该不会是连马的醋也要吃?”阿黄说。
“再阴阳怪气,馕就没有了。”乌英纵警告道,眼睛却时刻看着远处潮生,嘴上问阿黄:“你又怎么知道?”
阿黄答道:“喜欢一个人,随时随地,必然会看对方。斛律光虽然待潮生好,却不会时时偷看他。”
营地另一边,萧琨正看着认真做法宝的项弦,视线仿佛不愿离开他片刻。
“你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萧琨说,“让潮生烧掉斛律光的卖身契,还他自由,不就完了?”
项弦小声答道:“这事儿其实与斛律光没半点关系,你误会了;是我想让老乌有个理由,能去昆仑,否则跟着咱们一辈子,有什么出路?”
萧琨马上就明白了,项弦虽嘴上从未表示出对乌英纵的关怀,内心却很希望他能获得一桩机缘,修成仙身,至不济,成为灵兽也好。
项弦用买来的材料拼法宝,与萧琨盘膝而坐。
“难吗?”萧琨观察项弦脸色,问。
“不难,”项弦说,“但材料不够,只能做两个。”
“我看看?”萧琨的目光终于转到法宝上,说,“不用做得这么漂亮,太精美了。”
项弦说:“先这样罢,阿黄!借你嘴用下。”
项弦以缠金丝工艺做了一只蜻蜓与一只凤蝶,阿黄飞来,以坚硬的鸟喙为项弦咬断金线。
萧琨拿到了蜻蜓,端详片刻,项弦说:“应声虫的眼睛是宝石,朝它注入灵力,一侧亮起时,便能通话。”
萧琨走开几步,说:“听得见么?”
应声虫发出奇怪的声音,依稀能辨认出萧琨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