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已去了,去找刘七、赵疯子,要不然就乔装改扮潜回太行山去,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杨虎飞快地盘算着,一拨马头,开始独自向外冲去。
波浪汹涌中仿佛被刀刃劈开一道缝隙,杨虎累得汗透衣襟,已经精疲力尽,可是官兵的体力也在急剧下降,仍然抵挡不住他势不可挡地纵横冲杀,身边的几个亲兵想追随过去,可是无数柄长枪和飞箭,阻住了他的去路。
杨虎倚仗一身强横的武功,单枪匹马杀到边缘,举着已经有点扭曲的铁棍又砸死两个官兵,顺手夺过了一柄单刀,刚刚习惯性地挽了个刀花,扭头一看,只见七个八冲在边缘的官兵张弓搭箭,目标正是他这里。
杨虎大骇。攸地一个镫里藏身,战马中箭,长嘶,随即不分方向地狂奔起来,战马奔出片刻,前边一片灌木丛阻路,杨虎刚刚落马。就见后边有人追跑开弓,杨虎急忙一挺腰。一个鱼跃,闪电般跃到灌木丛后,方才立足处十多支雕翎箭钉在地上,箭尾犹在发抖。
杨虎一刻不敢停留,猫着腰呼呼地喘息着,从灌木缝隙中急窜奔逃,跑到一处小溪间。他伏在石上,把头一下扎进水里,满头血汗一冲,随即不待水清,立即捧水狂饮。
火热地肺腑得到了滋润,杨虎连气也来不及喘匀,就立即向前继续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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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头,周德安全身甲胄。立在城楼上看着城下进出的百姓。
自从接获杨凌的将令,南京城已经戒严了,城门上全部驻扎重兵,作为江南第一大埠,除非敌人已经战到近前,被迫闭门迎战。是不可能完全关闭的。
柴米油盐、蔬菜肉食需要进城,供应庞大的城市人口,城中许多东西也需要输运出城。方才官兵们捏着鼻子送出城的,就是按照周德安命令,将全城马桶集中出城的车队。若是早早闭城,光是这些马桶,就能让整座南京城变得臭气熏天。
他背着双手,慢慢踱着步子,说道:“现在每天开城时间集中在三个时辰之内,地确有诸多不便。可是大战在即。总不能大敞四开,等人家攻到城下再关城门吧?关守备啊。南京城里那些皇亲国戚、文武官员、还有豪绅大族,你那里好生说说,我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危着想啊”。
周德安年约四旬,国字脸,重眉毛,赫红脸庞,两撇威严地八字胡,显得威风凛凛,那壮实的身子,厚重的肩背,微微一动间都好似隐蕴着巨大的力量。
关守备笑道:“大人不必担心,这些养尊处优的老爷们是这样的,他们感觉不方便时就责忙你小题大作,他们感觉不安全时又责骂你不够小心。
嗨,在南京为官,油水是大,受气的事儿也多。其实天下都一样,要是在京师,还不是《》京师五城兵马司地巡城御使临到老了大多患上中风的毛病,全是作官是受气太多,憋屈的。”
他压低嗓门笑道:“除非混上人家威国公爷那样的高位,北京城里也横着走,否则,这当官儿,该忍就得忍,随他们说去,咱不往心里去就是了”。
周德安嘿了一声,摇摇头道:“南京城外重重包围,我看三路白衣匪一路也到不了南京城,来了也是一群落水狗。哼哼,小心看顾着,江南地方虽不方便设置烽火,不过我在南京周围临时布设的这些烽火迅号传递消息还是既有效又快捷的,但有烽烟火起,立即闭城备战,告之本官”。
“是,大人慢行,送大人”,关守备含笑拱手。
这时两名军驿探马自城下“蹬蹬蹬”地跑上城头,一见周德安、关守备,立即施礼道:“报周将军、关将军,前线大捷!”
周德安动容道:“到底如何了,快说!”
一名探马道:“禀将军,刘七沿江而下,在太平突遇大风,船只碰撞倾覆,淹死江中者不计其数,他的残兵败将逃上岸上,在采石矶惨败,据捕获的俘虏招认,乱箭射杀中有齐彦名和刘七两名匪首,刘惠只带两千多人沿江向回逃跑了,各路兵马正在围捕”。
周德安一听放声大笑,随即虎目一亮,喝问道:“杨虎呢?”
“杨虎连连遇袭,不断摆脱我军试图北进。不过他在瓦罐窝被我军包围,一路逃到蛤蟆铺,白衣匪已被分割成几块,其中有一路匪军约有七千人从瓦罐窝便脱离大队向南逃跑,估计正好能碰上自湖广、江西一路北进地朝廷大军。杨虎所部分崩离析,四散奔逃,现在还没有杨虎下落”。
周德安听地热血沸腾。又问道:“赵疯子那一路可有消息?”
“尚无消息,他们离得太远。被威国公爷的大军沿途堵截,现在还在太湖边上转悠,离着太远,双方胜负消息尚未传来”。
“好,下去吧,有何消息随时报告”。
周德安的心飞了起来:“杨虎也大败了,可是杨虎这个贼酋还没死。那是天大的功劳啊”。
他这人贪权好利,可是在北方军中待的太久,又不大懂得巴结手段,也不适应现在卑躬屈膝地表现,可是他虽因战功被调至南京,成为镇守南京的最高军职人员,但是南京城地高官也多的是,随手搂一个出来他就得陪笑脸。说小话,以他高傲地性子实是难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