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谴责他。
他这种人,骂他都是在给他奖赏。
她这副身子骨生得太好,他辛勤半天,自然是为了采撷。
低头看看自己,只见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着红。后知后觉发现,身上并没有往常惯有的那些淤青痕迹。
指痕,吻痕,牙印,一个都没有。
恍惚间记起昨夜,新郎除了扣住她手指,把小金刀握进她掌心之外,再没有用手碰过她。
此刻回忆,那画面简直是撞鬼。
满身是血的恶鬼,一下一下用手掌撑着身体在榻间爬行,阴魂不散地撞进。
昨日神智不清,忘记恐惧。
此刻只觉一阵后怕。
在她身躯微微战栗时,他的手臂离开她腰间,覆上她双肩。
南般若咬牙等待狂风暴雨。
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扶她坐稳,大手便离开了她。他探身取过晾在榻前椅背上的热布,慢慢替她擦拭身上的汗水。
南般若怔住。
原来他方才离开,是去取煮在灶上的布。取回来凉了片刻,不冷不热,温度正好。
他擦过一遍,拧了拧,热布顷刻干透。
让人羡慕的手劲。
他用干布再替她擦了一遍,擦得她的肌肤微微泛红。
真不动她?
南般若略微有一点迷茫。
擦过身,他抬手替她拢好衣袍,偏偏头:“可以躺下了。”
“……哦。”
南般若爬到枕头上,躺进被褥,只觉浑身热腾腾地通透。
困意顷刻来袭。
蔺青阳俯身,捏捏她后颈同她说话,她只含糊敷衍地嗯嗯了两下。
他被她气笑。
“南般若。”蔺青阳笑叹,“你就是一只野性难驯的鸟。”
南般若并不在意他的狗嘴在吐什么狗牙。
他道:“饿了才理人,喂饱就跑。翻脸无情,吃人嘴硬。”
她勉强抬眸,给了他一个“你说是就是”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