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世她大致是知道的。
父亲老东君死得早,他未及弱冠,便一手撑起了河东四洲。
在他称帝之后,家中寡母也当上了太后,可惜没享几天福,就因为思念亡夫伤心过度而薨逝——那会儿蔺青阳还没有把她带进宫中,他母亲的死可赖不着她。
南般若道:“我没有害过你家人。”
“没有?”钳在她脸上的大手蓦地一紧。
“当然没有。”
“没、有。”他蓦地凑到了极近的地方,低低笑着,一字一顿,“杀我妻儿,不是你?”
南般若心脏蓦然停跳!
她不能视物,却能清晰感觉到一阵阴森的寒意。
捏在她脸上的指骨微微颤抖。
她知道蔺青阳杀心大炽。
她忍着心颤,故意刺他:“你是说宣姮和太子吗?”
她自然知道那不是他口中的“妻儿”。小太子被毒死,他连一眼都没看。宣姮是他亲手杀的,千刀万剐。
蔺青阳的气息消失了片刻。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压抑住了炽盛到顶点的杀意。
他终于缓缓松开覆在她脸上的指掌。
她的眼前陡然恢复光明。她忍着刺眼的不适,用力抬眸望去,只见他眸底渗血,唇角含笑。
他笑笑地抬起手,为她整理汗湿的鬓角。
“多少年了,还吃飞醋。”他带茧的指腹若有似无划过她的面颊,温柔地说着令人恐惧的情话,“我妻当然是你。生生世世。只有你。”
她呼吸微紧,心底寒凉一片,定定神,垂眸道:“我困,想睡了。”
不等他答话,她簌簌转过身,背朝着他,闭眼假寐。
蔺青阳并未放过她。
不多时,一只大手悄然覆了过来,自后往前握住她细白的脖颈。
“不行啊般若。”他道,“这样睡下怎么行。”
南般若心跳微顿。
他的指骨渐渐开始发力。
她闭紧双眼,屏住呼吸,等待窒息感来临。
坚硬的指腹陷入她的肌肤,手很重。
她屏着息,感觉到颈骨受压疼痛了起来,却与自己想象中的疼法不大一样。
他没有掐她,只是捏住她颈间酸胀的穴位,一下一下替她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