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尘双手垫在脑袋下面,秧秧轻轻的枕在他胳膊上,两个人谁也没明说什么,或者,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
女孩问道:“你害怕吗,只剩下一天了。”
“不害怕,”庆尘笑道:“在黑暗滑梯里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经历哥哥的梦境,在鬼屋迷宫里,我又仔仔细细的经历了一遍问心,什么都不怕了。”
庆尘这一路走来,心思越发澄澈了。
秧秧问道:“你说过,如果这次回来,就告诉我那个梦的角落是什么。”
庆尘沉默片刻:“在那个梦里,我会在7点10分从第五区的幸福里站上车,你一定会在7点35从第四区的银杏站上车。我日复一日的在2号车厢,用余光悄悄看你,看着你戴耳机听歌,看着你单手拉着轻轨的扶手,看着那段时光。然后一起下车,前往学校。”
“十三万八千八百天,我们虽然没说过一句话,却像是在一起了好几个世纪。”
秧秧怔然。
云流拨转,星河如瀑,少年男女枕在天地间,如一叶孤舟。
他们看见一片新天新地,先前的天与先前的地也过去了。
秧秧问道:“那么多年,我们都没说一句话吗?那你会很孤独。”
“最后一次说了,你让我醒来,说你在等我回来,”庆尘说道:“对了,你在梦里还亲我了。”
“我这么主动吗?”秧秧笑的浑身乱颤:“倒是符合我的性格。”
“嗯……”
“那我在梦里有穿美少女战士的衣服给你看吗?”
“嗯?”
“女仆?”
“嗯?”
“猫女?”
“喂……”
“JK?”
“正经一点啊。”
“想不想看?”
“想……”
然而这次秧秧只是翘起嘴角,使劲往庆尘怀里拱了拱,没再说话。
……
……
纽约。
一家不起眼的汉堡店里,King坐在角落,戴着兜帽,帽檐压的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