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一空,一静,气氛忽然变的尴尬起来。
杨凌见崔莺儿俏脸上神色不善,心中不由一凛:“她该不会因为我占了她地身子。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专程回来杀我的吧?不会呀,她方才说什么。。。。。。。。她地人受了伤?”
杨凌吞了口唾沫,打着颤音儿强笑道:“我。。。。。。。。我没有想食言,可是皇帝在军中,如果闹出一桩刺杀钦差案来,这事必定为京中百官所诟,故此想回京再。。。。。。。。”。
崔莺儿忽地别过头去。杨凌还待说话,忽听她苦苦一笑,幽幽叹息道:“你……你不要再说了,也不必再扮钦差遇刺了,我。。。。。。。。我留信给你,只望你心口如一、一喏千金。可谁知。。。。。。。。”。
她咬了咬唇,转过头来时已珠泪盈盈:“毁喏背信的事,我红娘子一向不耻,可谁知不能守喏的却是我们,你是官、我是贼,如今既然碰上了,要杀要剐由得你”。
杨凌听她语气就知道她必是已见过了杨虎,那人利欲熏心,既然苦心经营多年,是不肯放弃造反大业了。杨凌和她有一夕之缘。不敢称呼她杨夫人。以免惹得她恼羞成怒,只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崔姑娘。。。。。。。。那晚。。。。。。。。那晚我实是。。。。。。。。”。
崔莺儿脸色一变。厉声娇叱道:“谁让你这么叫我了?那晚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你再说,再说我割了你地舌头!”
她手握剑柄,身子微微发颤,终究是没有抽出剑来。杨凌忌惮她地武功,倒不敢太过放肆,不过听她羞忿之下仍是只说割了自已舌头,却没提及取他性命的话,言语之间羞窘恐吓地意思远甚于真正地仇恨,心中不由安定下来。
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场面,只好拱了拱手歉然道:“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我。。。。。。。。我本来羞于再提什么条件,可是。。。。。。。。还是要厚颜求你一件事,只有一件事。”崔莺儿猛抬起头,眼神有些哀伤。
杨凌心中对她歉疚已极,闻言忙道:“你尽管说,只要是你的事,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都答应你”。
崔莺儿听他如此承喏,芳心中没来由的忽然舒服了许多。
她静了一静,才道:“我带一位受了重伤的兄弟来求医,他的腿已经保不住了,就是活过来也不能再和朝廷作对,求大人你。。。。。。。。你赦免了他,只要你答应我,崔莺儿立即在你面前自刎,决不让你这位官家为难。。。。。。。。”。
杨凌一听,急道:“不行!不可!万万不可!”
崔莺儿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她双眼平视杨凌,缓缓抽剑出鞘,容颜转冷道:“那就唤你的人进来,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算赚的,今日战死在这里,我也算对得起兄弟了!”
杨凌急忙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说你不可自杀”。
崔莺儿一怔,虽是满腹悲苦,眼前这人又是令她羞窘难堪最最不想见的人,听了这话仍是啼笑皆非,她无力地呻吟一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杨凌心中百转,杨虎造反之心不死,两人早晚要正面交锋。于公,这位红娘子一直反对杨虎造反,她在群盗中甚有影响,有她在,可以分化消弥盗寇地士气。于私,自已亏欠她甚多。现在她无心为恶,不过是带着个残废来求医问药,两人既已有了那层关系,又怎么狠得下心来杀了她?
想到这里,他轻声道:“外边都是我的心腹,我嘱咐一声,不会有人说出去。你既然。。。。。。。。既然是带了受伤地兄弟来求医,尽管住在这里吧。我只当没见过。
不过这位马巫医,我一定要带回去,有位随我回京的女子患了寒热症,如今危在旦夕,所以我要请他。。。。。。。。”。
崔莺儿听说有位姑娘随他进京,他又亲自跑出门来找医生,心头攸地泛起一股似酸似涩的异样感觉。她不由脱口问道:“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呃?”杨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嗯。。。。。。。。是我因故失散地表妹,在大同无意间见到,所以我带她回京。。。。。。。。”。
以这两人的身份,一个问了不该问的话,一个偏偏老老实实作答,这就诡异地很了,两个人表情一时都有些不自然。
崔莺儿雪白的脸蛋上悄然浮起一抹红晕。随着静谧地气氛加重,那红晕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崔莺儿只觉不止颊上发烧,便连耳朵、颈子,都象煮熟的虾子一样热的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