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咸腥味在唇齿间漫开,顾怀玉才松口,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染血的唇,像猫舔毛似的,显出几分慵懒舒坦。
裴靖逸单手抚过下巴渗血的牙印,另一条手臂仍牢牢搂着他的腰,“好喜欢,还咬么?”
顾怀玉挣开他的桎梏转身就走,意犹未尽地品着嘴里的九黎血,“不咬了,赏你还是罚你,本相分得清。”
裴靖逸紧随其后跨入房门,反手落栓时被他这话逗得低笑:“大人赏我也好,罚我也罢,横竖都能让我快活。”
“……”
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顾怀玉不跟他说这些了,施施然地往榻上一坐,靴尖懒懒往前一递。
不必多说,裴靖逸上前单膝跪地脱靴,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却抬眸直直地盯着他。
那眼神赤裸直白,意思再明白不过。
顾怀玉轻轻摇头,倒不是坚守“底线”,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做尽了,不差最后一步,他索性坦然道:“本相身子骨弱,经不起你的折腾。”
“相爷把我当什么人?”
裴靖逸剥下罗袜,托着他的双足踩在自己的膝头,“岂会让你疼着?”
顾怀玉虽未经人事却不愚钝,抬脚轻踹他胸口,“这种事怎会不痛?”
裴靖逸捉住他的脚腕,将清秀雪白的脚踝握在粗粝的掌中摩挲,“若真痛彻心扉,为何古往今来,好男风者都趋之若鹜?”
这话倒真将顾怀玉问住了,他眉尖轻蹙,当真认真思索起来。
裴靖逸趁机低头在那粉润足尖轻啄一下,掌心顺着纤细脚踝缓缓上移,抚过那段细腻的小腿。
喉结滚动间,他嗓音已哑得不成样子:“小玉大人不妨一试?”
顾怀玉素来秉持“实践出真知”的作风,略一沉吟,竟当真微微颔首。
裴靖逸稍怔一下,猛地起身将他扑倒在锦榻间,热烫的吻雨点般落在眉心、鼻尖,最后狠狠衔住那两片柔软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呢喃:“我的小玉……我的怀玉……”
近来三军大营里渐起风声,都在传元帅与宰执关系匪浅。
若换作旁人,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定要嗤之以鼻。
可那是顾相,是大宸将士的恩人,匡扶社稷的栋梁,更生得谪仙般的好相貌。
裴元帅这般“以身相许”,倒像是替全军报了恩?
韩鼎这些日子朝夕相处,知晓的比旁人更多些。
眼见裴靖逸昨日进了顾相寝房,直到次日晌午还未见人影,这一副媚主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元帅的威风,倒像只狐媚子似的!
这哪里是报恩,分明是狐媚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