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却在转身时用眼神示意侍从留下那两个生得最标致的。
待众人散去,秦子衿缓步走向那两名女子,声音压低了几分,“你们随我去见那位通译,他比乌维好说话些,只需哄他高兴……”
两名女子对视一眼,勉强点头。
乌维那等蛮横之人,言语不通又性情暴戾,根本无从交涉。
倒是那位通译,不仅汉话说得流利,举手投足间还带着几分文士的气度,是个能说得上话的。
通译厢房内,烛火摇曳。
秦子衿领着人进来时,那通译正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银酒杯,见他们进来,眼睛一亮,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两名女子身上游走。
“秦大人,这是……?”
通译目光直勾勾黏在女子身上,坐起身来。
秦子衿端量对方一遍,比起虎背熊腰的乌维,通译不太像草原长大的莽汉,倒像是汉人的浪荡贵公子。
这让他心中一松,与知书达理之人周旋,总好过对牛弹琴。
“贵使远道而来,我特意安排两位姑娘陪您解闷。”
通译朝那两个女子招招手,两只手臂一展,十分惬意地左拥右抱,“秦大人果然懂我!”
秦子衿顺势坐下,故作随意地攀谈,“还未请教贵使姓名?”
通译一边逗弄怀里的女子,一边漫不经心地答:“耶律。”
秦子衿心头一震,耶律是东辽贵族的姓氏。
他面上不动声色,赞叹道:“原来是耶律大人,难怪气度不凡。”
耶律嗤笑一声,手指挑起女子的下巴,语气轻浮,“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我爹死得早,无亲无靠,不过是自己拼上来的罢了。”
秦子衿故作惊讶,随即露出敬佩之色,“耶律大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地位,实在令人钦佩。”
耶律似乎被他恭维得心情不错,端起酒杯饮一杯酒,瞧着他半笑不笑问:“听说你们的顾相前些日子遇刺了?没死?”
秦子衿面色不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顾相无碍,劳烦贵使挂念了。”
“哦?那刺客呢?”
“这倒不知,顾相行事特立独行,朝中恨他入骨者不知凡几。”
耶律突然来了兴致,松开怀中女子,“不就是贪墨弄权?你们大宸官员不都这般?有何特别?”
秦子衿神色微变,却只能隐忍怒火不发,转而说道:“若只是贪腐,倒也寻常,但顾相之所以得罪人,并非因贪。”
耶律眉头一挑,“那是为何?”
“前些日子,顾相颁下《准武议政令》,破百年祖制,允五品以上武官参政,并与文官同俸同礼。”
话音一落,耶律手中酒杯一顿。
“这倒是稀奇。”
耶律眯起眼睛,似在琢磨一个有趣的谜题,“你们这位顾相,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秦子衿问道:“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