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他顿了顿,似在斟酌最得体的词句,“偶有血气难抑的时刻,便会。”
顾怀玉盯着他耳后的一块皮肤,那块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发凉的指尖从金翅挪过去,重重摁在那块皮肤,感受沈浚激烈的心跳,“自渎的时候在想谁?”
这句问话没有任何情绪,一字一字冷得结冰。
沈浚袖袍下的双手攥成拳头,骨节泛白地攥紧拳头,却依旧伏得笔直如松,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下官想的是天上月。”
他耳后剧烈勃动的青筋,一下一下碰在顾怀玉的指腹,让顾怀玉很满意他的“恐惧”。
那只手顺着耳后轻轻触碰他的耳垂,一下触到他滚烫汗湿的皮肤,当即收回手去。
顾怀玉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手指,站直身子,扑哧一笑说道:“天上月有什么意思?你倒是品味独特。”
沈浚闭了闭眼睛,口舌发干到像极度渴水的人,“不算独特,像下官这般的人不算少有,只是相爷从未留意。”
顾怀玉已经没兴致再问话了,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圈,除去裴靖逸敢对着他见色起意,旁人并无这个想法。
他坐回桌案的后面,拿起一本折子,垂下专心致志看起来,“退下吧。”
“下官告退。”
沈浚俯身叩首,声音哑得几乎不像话。
官袍下摆垂落,恰好掩住地毯上,一小片几不可察的湿渍。
他退步时靴底碾过方才跪伏之处,将那片洇湿的痕迹揉进更深的阴影里。
顾怀玉的视线始终未从奏折上抬起,以至于未曾瞧见那一片不寻常的湿渍。
几日后的都堂。
东辽使者被杀一案闹得满城风雨,前来自首的“凶手”不计其数,大理寺却始终未曾结案。
既不全力缉凶,也不许东辽使团自作主张问责百姓,就这么被拖过了几日,眼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今耶律迟亲自登门,以使团名义求见宰执。
廊下当值的书吏官险些没认出他是东辽人。
那惯常垂落耳畔的银链与东辽式小辫不见踪影,入乡随俗地束起冠发,穿得亦是宽袍大袖,玉带束腰。
除了那双偏灰蓝的眼珠能看出是异族血统,乍一看之下,简直无异于中原贵族子弟。
见宰执的规矩,他学过一次就会了。
如此便不用折腾几个时辰,书吏官通报后直接引着他进了都堂里。
顾怀玉坐在软榻里,后背倚着软枕,正在瞧“谛听”送来的密报,指尖夹的纸条一张张落入炭火里焚烧成灰。
裴靖逸指尖捻着一粒小米,逗弄着笼中鹦鹉,见耶律迟进门,他眉梢微挑。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短促交锋。
裴靖逸食指点了点自己眼睛,又隔空朝耶律迟的方向虚划一圈。
意思再明白不过:老子一直盯着你,规矩点。
耶律迟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摁着胸膛一俯身,行一个草原礼,走到顾怀玉几步之外,按照大宸的规矩行了一个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