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想到是顾怀玉“出卖”自己,声嘶力竭地问。
裴靖逸眉头一跳,先按耐住好奇心,
不疾不徐地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这是流程里的第二句话。
周瑞安脸上仅存血色褪得干净,蜡黄的脸像行将就木的老者,脸颊肌肉抽搐几下,“靖逸,你听我说……”
裴靖逸下巴轻抬,示意他说。
周瑞安闭了闭眼,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叛了。”
“你当我想叛?”
他看向裴靖逸,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你在京城待了两年,真看不出朝廷已经烂到根了吗?”
裴靖逸静坐如松,眉头都没皱一下。
“别装清高了!”
周瑞安瘫软的身躯剧烈颤抖,“那些文官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连阵亡将士抚恤金都要克扣!东辽铁骑都快踏破幽州了,他们还在夜夜笙歌,灯红酒绿!”
说到这,他脖颈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如破锣,“你看不出来吗?大宸要亡了!”
“元家的皇帝,他们根本不在乎!”
“输了不过割地赔款,岁贡又不是从他们口袋里掏!他们的别苑照样建,儿女照样穿金戴银!”
“可要是打赢了呢?他们怕,怕到时候军功太大、名声太响,皇位不姓元了!”
裴靖逸当然知道。
甚至比任何人都更早看清这腐烂的根源,就在那张龙椅上。
元家的皇帝从来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哪管得这天下洪水滔天?
文官们不过是嗅着圣意,把“重文轻武”的圣训执行得淋漓尽致。
自上而下,官僚如树,根腐则枝枯。
可现在,大宸的
天变了。
有人凭一己之力,将这百年陈腐一剑劈开。
周瑞安突然问道:“金鸿来了吧?”
裴靖逸眼神骤沉,眯起眼睛瞧他。
“他是来讨镇北军的抚恤金的。”
周瑞安阴冷地笑,“拖了一年!他怕牵连你,自己来京里奔走,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他去户部门口被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