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手术室前,弗兰卡将绑在卡利西尔腕间的刀取下了。
失去刀具护体的恐惧仅持续了一瞬,意识就在麻药的作用下坠入黑暗。
再醒来时,漆黑的刀具就放在卡利西尔的手边。
雄虫询问了弗兰卡,医生建议不要在卡利西尔的腕间施力,雄虫便把这把刀绑在了他的肘关节处,还弯曲了一下他的臂弯,确定这样也有攻击能力。
因为肘部的力道不好控制,卡利西尔划破了数张床单甚至还有雄虫的衣角。
但雄虫对此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将他抱到一旁的椅子上,换上新的床单。
最后还是卡利西尔自己开口,请雄虫取下刀具,放在了枕边。
在此期间,两虫的交流很少,有时甚至会几天都没有一句话,但雄虫总是说的少做得多,即便他暗沉的黑眸永远是静水无痕。
为期一个月的制动期在雄虫的精心照料下很快结束了,在弗兰卡复诊评估卡利西尔可以开始复健练习的当天,雄虫将家里所有家具边角都包上了泡沫胶,防止磕碰。
在弗兰卡的建议下,房间里还多了许多复健道具。
也是从那天起,雄虫出门的时间就多起来了。
雄虫只有早晨、中午和晚上会出现给卡利西尔准备膳食,留足了时间和空间给卡利西尔复健。
但到每周一次的复诊时,雄虫都会留在家中与卡利西尔一同迎接弗兰卡的到来。
他会就卡利西尔的情况与弗兰卡仔细探讨,认真商议,好像他真的……很关心他似的……
卡利西尔为自己的不自量力感到难堪,但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绪在心中搅成一团,他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却怎么也无法从这样冗杂的情绪中解脱。
他曾不停地告诫自己,雄虫是为了从他身上获取“慰藉”才会如此,自己必须保持理智,不能迷失不能沉溺,不然在行至终章时,痛苦会天崩地裂般袭来将他吞噬。
那将是他无法承受的痛苦。
超越曾经在战场上的伤痛,在“家”中的屈辱,在管教所中的折磨。
那将是足以毁了他的痛苦。
卡利西尔不想体验。
朝阳的光将房间调成了浅金色,一门之隔的卧室内传来了声响。
雄虫醒了。
雄虫的生物钟非常准时,早晨七星时会准时起身。
起初卡利西尔每天听到响动都会下意识地摸刀。
但现在……
卡利西尔烦躁地闭上眼睛。
现在,他甚至连拿刀的想法都没有了。
雄虫用他的行为瓦解了卡利西尔心中高筑的防线。
即便卡利西尔明知,他另有目的;即便卡利西尔知道,雄虫对自己没有那个目的之外的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