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于昨日后半夜发起了高烧,依弗兰卡所言属正常现象,凯因斯在睡前给他擦拭四肢做了简单的散热,现在温度退下不少,但还在烧着。
凯因斯放下棉签与雌虫拉开距离,从抽屉中拿出一只吸管,拆开包装袋,插进水杯,放置在雌虫面前的茶几上。
雌虫没有动,颤动的眼瞳中除了警惕还多了些别的什么,但凯因斯没有在意,转身走进厨房,片刻后端了一碗淡粥出来,碗中插着一根粗吸管。
雌虫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但凯因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茶几旁,放下碗,俯身捡起地上的“利器”。
是一块磨尖的石块。
可能是昨晚在窄巷中捡的。
凯因斯将石块放回雌虫手边的沙发上。
凯因斯:“你还在发烧,多注意休息。”
凯因斯留下简短的嘱咐便推门离开了家。
没有解释,也没有关切。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雌虫都不会相信,甚至只是和雌虫待在同一空间,都会引起他的应激反应。
雌虫刚从残酷的寒夜死里逃生,现下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敌意。
凯因斯认为,他应该保持敌意。
毕竟他正身处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
——
中午,连绵多日的雨雪终于停了,凯因斯单手环抱纸袋,敲了敲房门,停了数秒,按下指纹锁,推开门。
房门内是温热的暖意,沙发上鼓起一团毯子,是凯因斯昨晚拿给雌虫的,毯子下的雌虫安静地躺着,面朝沙发靠背,看不清面容。
凯因斯知道,他醒着。
即便有刻意整理的痕迹,但凯因斯还是看出地毯移了位置。
茶几上的水杯和碗也有移动,但里面的水和粥却一口没动。
他下过沙发。
是摔下来的。
陌生的房间与未知的处境让他感到不安,应激的警惕也不会让他坐以待毙。
他应该是尝试过起身离开,但骨折的小腿与挑断的脚筋不足以支撑他站立,便摔倒在地毯上撞到了茶几。
残破的身体警示着当下离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能经过了几番挣扎,他终是复原了撞到的家具,躺回了沙发上。
凯因斯走进房间,关上门,将带着寒意的外套挂上衣架,从抱回来的纸袋中抽出一只针管,走向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