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并不介意,“良不请自来,叨扰了孟公清修。您却主动相待,良感激不尽。”
“公子何须与老夫见外,若非你和你的父亲,老夫这条命早就葬送在了在了新郑。老夫当时便承诺,公子若有用得到老夫的地方,老夫定倾力回报。”
孟公说完,眼神复杂,“公子的脸色瞧着憔悴,可是为这天幕之事所扰?”
韩国国破,相国一家虽失去了往昔地位,但有族人钱财积蓄在身,也还衣食无忧。公子也能够隐姓埋名度日。然而,突然出现的天幕却打破了这份宁静,尤其是知道公子还欲行刺始皇帝的凶险之举。
孟公吃惊的同时,却又不怎么意外,相国家的公子虽然样貌文弱,但抱负不浅。
“多谢孟公关心。良多地辗转奔波,误感风寒,如今已然好转。”
张良话入正题,“良此番前来,只为求您一事。”
孟公:“公子但言无妨。”
“孟公曾以易容之术闻名天下,良欲习之,不知可否赐教?”
张良请求道。
孟公心中思量。始皇帝之前并未重视相国家的子嗣,也未曾专设画像通缉。公子靠伪装身份性别,倒也能安稳度日。而如今被天幕揭破,恐怕这天下人人皆可轻易辨出公子身份。
“好。”
孟公答应了,“不知公子之后有何打算?”
他一老朽,独自隐居山林度日也就罢了。可公子还年轻,有一身才华和抱负还未施展,若因此埋没,实在可惜!
但若劝公子投秦,亦不知始皇帝是何种态度。孟公纠结不已。
“……我欲先往咸阳。”
张良回道。
孟公惊骇,他本不该发问,但,“公子入咸阳,莫非仍意在刺秦?”
“您觉得呢?”
张良反问一句。
见众人脸色皆是担忧之色,张良安抚众人,“良此去咸阳,非为刺秦,而是想亲眼见见,被天幕承认的那人究竟是何种风采。”
阿牧却仍是皱眉。
就算不为刺秦,但此行必然危机重重,咸阳可是那秦之都城,城内审查定然严密,主子不仍要以身涉险?
“主子,您若想争,我们大可择选六国王公贵族,与有野心之人联合起兵。您若想就此隐居,不问世事,我们亦会侍奉主子终身。还望主子莫要踏足咸阳。”
阿牧恳求道。
张良叹息一声。
阿牧所言,确实是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但,争或不争,他心中却未决断。他知自己亦非优柔寡断之人,恐怕只有去了咸阳,他才能最终作出抉择。
“阿牧,我知你所忧,但我意已决。此行却有凶险之处,你与阿苍可不必随同……”
“那怎么行,主子去哪,我们便去哪里。既然主子执意,那吾等亦会随行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