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枕山说,“乐仔,多谢。”
郝乐忧愁地问:“你需不需要帮忙啊?我很有钱的,我可以帮你的。”
舒枕山笑了:“哭什么丧。我一个名字都没签呢,又不是我欠的债。”
他们写了几百页废话,用来掩盖十页最阴狠的毒药,真是辛苦他们了。
第二天,舒枕山精准地带着那十页薄纸,当着二叔派来的整个团队的面,慢条斯理地将它们一张张撕得粉碎。
所有人顿时面如土色。
舒枕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温室花朵,也深知家族企业最易生罅隙,但二叔从小对他的关心都是真的,他为什么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被坑被骗都不是什么大事,最让舒枕山心寒的是长辈的背叛。
从那天起,舒枕山和家里撕破了脸。
本来就资不抵债的舒家这下更是鸡飞狗跳,二叔从佯装不知情到撕下虚伪面具大破防,舒枕山冷眼旁观,尽收眼底,只觉人心炎凉,真情荒谬,个中滋味难以言说。
不久后的某天,舒枕山在学校里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查尔斯河畔,一道身影靠在跑车边,吊儿郎当地喊他:“堂哥,你怎么看不见我呀?”
舒枕山微微蹙眉:“舒寻鑫?”
他二叔的儿子。
舒枕山跟他的关系不痛不痒,偶尔回家时,舒枕山会听他抱怨课业多紧张,他爸对他要求多高之类的。兄弟几个有空会一起出去吃个饭,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太多交集。
但现在因为二叔的事,舒枕山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哥,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舒寻鑫神秘地勾勾手。
舒枕山心平气和地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里。”
舒寻鑫仿佛听不到他的问题,自顾自地问:“你知道我爸为什么坑你吗?”
舒枕山不讲话。
“铛铛,你看这个!”
舒寻鑫变魔术似的展开双手,赫然是一把手枪。
舒枕山瞳孔猛然一缩。
“哥,你知道吗?”
舒寻鑫将手枪扔到空中,再伸手接住,调皮地朝舒枕山眨眨眼,压低声音说,“我爸曾经想用这把枪弄死你。”
舒枕山捏紧拳头,关节发白。
舒寻鑫好奇地问:“难道你小时候就没好奇过,为什么家里那么有钱,还要把你丢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读小学?”
舒枕山:“你说说,为什么。”
舒寻鑫很满意舒枕山的追问,像一位有问必答的老师:“你爸,我爸,还有三叔,他们那三个老东西呢,不是一个妈生的,从小就有深仇大恨,斗来斗去,自然斗到他们下一代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