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笑道:“这么快做好决定?”
“少废话,给我药,我好去救人。”沈微渔的语气冰冷。
“你先说要救谁,我才能给你。”朝雪是瞎子,看不见却听得到闻得到,在沈微渔走近,闻到了淡雅的梨花香,也听到寒风飒飒。
她在期待沈微渔的抉择。
沈微渔却问她,“无论我选谁,你都会给我药对吗?”
“自是。”
岸边杨柳垂下枝条,湖面的老翁还在划船,明月高悬在夜色。
沈微渔松开双手,吐露出早已决定好的人,“朝梣。”
一直伫立在沈微渔身后的萧庭訚,眉眼乍然流露出阴翳。
他为沈微渔受伤,却依旧抵不过她爱朝梣。
萧庭訚压抑内心翻滚如野兽的怒火,可周身的寒意顷刻地爆发。她真是心如铁石,一点情义都不愿留给他。
朝雪听到她说出“朝梣”二字,惊讶笑出声,“还以为你是负心女,现在来看还算值得朝梣喜欢。”
“少废话,给我解药。”沈微渔懒得与她周旋下去,开门见山地索要解药。
朝雪说话算数,叫他们松开自己。
几人却望向沈微渔身后的面如寒霜的萧庭訚。
沈微渔也顺势望去。她仿佛不知道做出的决定有多残忍,甚至心平气和地对萧庭訚道:“我要救朝梣,你让他们松手。”
萧庭訚压住喉咙泛起的血腥,眼眸微垂,“你们都听沈姑娘的话。”
他似乎没救了。萧庭訚自我厌弃地阖眼。
沈微渔收回目光,抬了抬下颌,示意他们松开朝雪。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松开了朝雪。
朝雪并未说谎话,解开后咳了几声,在衣袖里翻腾几下,才找到一只白玉小瓷瓶,交给沈微渔。
“里头仅有一粒。”朝雪递给她解药后,沈微渔掂量了一下,又打开瞧上几眼,不放心地问。
“我是给朝梣喂解药,你莫要诓骗我。”
朝梣没好气道道:“我别的本事没有,守信的本事可比你们中原人强多了。”
沈微渔微微一笑,突然收起白玉瓷瓶,“我信你,可惜——”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朝雪的下颌,立马从衣袖里翻出褐色药丸,不管不顾地塞入她的口腔。
“你!”朝雪猝不及防被吞入了陌生的药丸,不敢置信。
连同在场的人还有萧庭訚都被这变故惊到。
沈微渔收起药瓶,从被威胁的人转而变成威胁她的人,“你吃下的毒药名为穿肠药,三小时没有解药,大罗神仙也能救你这条命。”
“不愧是中原人,心机如此歹毒。”朝雪被松开后,愤怒地想掐着脖子将毒药吐出来。
可折腾了老半天,于事无补,反倒是沈微渔笑容温柔,蹲在他身边道:“穿肠药已经被你吃下,你再怎么吐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