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压住心中的不适,允许萧庭訚陪她一起找朝梣。
萧庭訚知道后,便安排身边的暗卫倾巢而出,一炷香的工夫,便知道朝梣在岸边。
沈微渔知道后,迫不及待赶去岸边。一路上,春风扬起沈微渔腰间酡红丝绦,不经意间碰到萧庭訚的手背。
“若此事当真,你必定不会见朝梣死,可你的情蛊呢?”
“你若对旁人心动,便会心口疼痛不已。你愿意往日日日夜夜遭受此等苦楚吗?”
沈微渔闻言,身子一滞,回头望向他,恰如春水浸透的黑眸,在今夜尤为熠熠生辉。
“我愿意。”
“只要他不死。”
沈微渔不会眼睁睁见有人因他而死,从知道这件事后,便早早做出抉择。
她不外乎是胸口疼,忍个几十年又何妨,实在不行,不见生人,也不见萧庭訚,兀自守着一方院子,哪里会因心动而疼痛。
萧庭訚以为她还是深爱朝梣,眉头微微皱起,按捺撕碎一切的冲动,任由胸口闷闷,平静地颔首道:“我知道。”
沈微渔侧身,继续往前走,却听到萧庭訚在身后道:“边关战事告急,朕下个月会亲自御驾亲征。”
此言一出,深夜的呼啸风声停滞。
沈微渔回过头,眼里倒映着萧庭訚的身影。
两人置身于春夜巷尾,青石板上残留水渍,杂芜的花草奄奄一息,无往日逞娇呈美。
萧庭訚一袭金丝玄袍,被风扬起露出衣袍,上面沾染少许被打翻在地的糕点,还有茶水的洇湿,身后犹如黑绸缎的无法被玉冠束起。
沈微渔的胸口隐隐约约作疼。
明知不能见他,却还是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知道萧庭訚是天子,边关战事告急,他御驾亲征乃是人之常情,因此说出口的话便是,“祝君,一路顺遂。”
萧庭訚皱起的眉头舒展开,阴郁消散不尽。
沈微渔并未说所谓的旗开得胜,却祝他一路顺遂。
萧庭訚松开手,冷静的面容浮现少许的温柔,“好。”
须臾间,当他们来到杨柳湖边,却来迟一步,朝梣并不在此,地上还多了数十具毒蛇与蜘蛛的尸体。
沈微渔眉头蹙起,心里也涌入不安。
朝梣不会出事了吧?
她环顾四周,不见任何人踪影。
萧庭訚面无表情命人再去四周搜寻。
少顷,一道咳声响起,众人如临大敌,萧庭訚不动声色握住沈微渔的皓腕,将身体挡在她的面前。
“你们不必惊慌,这地上都是死去的蛊虫。”
朝雪从靠近岸边断桥的杨柳树下走来,身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蒙在眼睛的白纱也溅洒了血迹。
她拄着拐杖认路,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