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沈微渔明白,他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那他是知道是自己逃走。
齐保有没有出事?
沈微渔心乱如麻,面色凝重,将金柄短刀藏回罗袜,正欲掀开布帘,但一只冷冰冰的手止住了她的行为。
这只手修长,如竹节清瘦,食指还有黑痣,是朝梣的手。
他不想沈微渔出去。
沈微渔读懂他的心思,垂眸坐回去,心神不安地咬着下唇,搅弄衣袖。
马车外,萧庭訚等不到她的回应,仅有的耐心荡然无存。
今日他回到皇宫,命人彻查一番,而后来到她的寝殿,四周没有打斗的痕迹,询过宫人后,萧庭訚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沈微渔竟是自己离宫。
她不是想当皇后,又爱他吗?
为何想要逃出宫?
萧庭訚明明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却仍不愿意相信,认定眼见为实。
故此让初雁去寻青鸟阁豢养的燕隼。
青鸟阁豢养的燕隼,仅凭气味,便能寻到猎物,这也是萧庭訚能轻而易举地追到沈微渔的下落。更甚至,还有人主动告知她的下落。
萧庭訚这才轻轻松松地找到沈微渔。
他以为沈微渔对他有情,便没有暴力将她带回宫中,而是心平气和。
可沈微渔仍不愿意给他一丝回应,尤其是坐在马车前的男人戴着似曾相识的面具,轻笑道:“官爷,我们都做折本买卖,老实本分。”
萧庭訚听出男人的挑衅意味,睥睨的目光,透着天子看蝼蚁的傲慢,丝毫不接他任何话。
朝梣也不生气,笑吟吟望着金银蛇爬向萧庭訚骑的骏马,从小腿,一步步往上爬,而官兵都无一人察觉。
他的笑意加深,勒紧缰绳,变故突生。
一只盘亘在枝头的燕隼从上俯下冲去,一口叼住金银毒蛇。
此等异常,引起众人的注意。
朝梣见此,也不气馁,趁人不备,从袖子翻出药瓶,往前一甩,竟引来无数蛇类。
“走!”朝梣挥舞鞭子,驱马往西边而去,身后留下一群蛇挡住他们的去处。
倏然,一道长箭犹如刺破布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穿他们所行的黑马
一刹那,黑马痛苦仰头长啸,朝梣攥紧缰绳,沈微渔在马车里撞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马车恢复平静。
她还没有喘口气,却见布帘被一道长箭刺穿,压在木板,彻彻底底地将她暴露在面前。
下一刻,朝梣挡在她的面前,从衣袖甩出几瓶瓶瓶罐罐,滚落到她的跟前。
“阿渔。将这些药粉全部撒出去。”这些不仅能吸引毒蛇,还能引来猛兽。
沈微渔知道后,也顾不上多问,拿起药瓶就要掀开后面的窗帘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