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用布帛包住的信件,悄然无息地出现在案几上。
沈微渔将信放在烛火一烤过,信件浮现一行诗句。
她想起齐保曾对她说过的话,从匣子抽出一本《花间集》对着上面的诗句抄写一番。
终于她明白齐保的意思。
十三日,御膳房会为封后大典做准备,故此会有宫人出宫采办。
她那日可以装成御膳房的宫人出宫。
齐保还送来御膳房的宫人出宫令牌,也不知他从哪里得到的。
沈微渔当即将信件烧毁,将令牌系在小腿之处,忙活了一老半天,才开始思忖如何悄无声息从顷山楼阁出去,甚至能装成御膳房的人。
夜寒深重,沈微渔辗转反侧,窗棂外的梅花透过缝隙幽幽传来,不知不觉,安然入睡。
梦中,琼瑶飞雪,她依旧赤足踩在雪中,盼君归来。
可身后却传来一道冷声:“阿渔。”
沈微渔瞬间惊醒,双眼惶恐睁大,入眼的便是像朝梣那张脸的萧庭訚。
不知不觉中,沈微渔竟发现自己能分得清清楚楚眼前人是萧庭訚。
“陛下……”沈微渔喉咙干涩,疼痛难耐。
“你夜里着凉,太医来给你看过,说是寒气侵体。”萧庭訚为她捻了捻被褥。
她躺在床榻,枕在香枕,清莹的双目如溪水温柔,唇间湿漉,是萧庭訚给她喂了药,残留的温热汤药。
“我……”
“休要说话。”萧庭訚打断她的出声。
沈微渔吐着温热的气息,云鬓垂散,精心养好的脸颊,又变得苍白。
萧庭訚骤然绷紧下颌,目光寒意如冰,又唯恐沈微渔被自己吓到,竭力佯装无事发生。
沈微渔轻咳几下,柔柔地一笑,眼里分明在说“我听陛下的。”
萧庭訚拢开手,眼底的寒意褪去,“好生休养。”
“朕会来看你。”
沈微渔巧笑嫣然,哪怕在病中也难掩容貌秀美。
萧庭訚忍住想触碰她脸颊的冲动,守在她床榻许久,直至沈微渔疲倦睡去。
他才离去。
只是在回出宫时,他听闻在白云寺庙求平安会显灵。
萧庭訚不信佛,在听闻这件事后,翻身纵马到白云寺,为她求了一天的平安符。
僧人都说求一个平安符,可保平安。
萧庭訚却给沈微渔求了三千符,悬挂在长生树,风一拂,铜铃伴随铃铛扬起。
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