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胆敢不听哀家的话!信不信哀家给你们诛九族。”
太皇太后狰狞地道,面容细纹都好似活过来,不停地蠕动。
萧庭訚哪怕再不喜太皇太后,却也还是顾忌皇家名声,沉声道:“太皇太后思虑先皇过重,一病不起,择日搬去寿心宫养病。”
“尔等去太医院请许太医等人,给太皇太后治病。”
“今日之事,胆敢有人胡乱说出去,一律拔舌头。”
萧庭訚冷声吩咐下去,随后锐利的眼眸落在太后疯疯癫癫的面容。
“你们不必顾忌太皇太后,将她送回宫里,朕恕你们无罪。”
萧庭訚这番话,犹如定心丸,原本还收敛怕伤到太后的几名宫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太后“送”回宫。
待到太后被送走,四周万籁俱寂,一缕寒风扬起他的金丝衣袖。
“陛下。”宋芷绗来到他身侧,屈膝行礼,谈起太皇太后的事,“今夜之事情,臣女怀疑有人推波助澜。”
萧庭訚倚在阑干,仰头见月,露出凌厉的下颌,周身气息宛若刀锋淬血的危险。
“何出此言?”他淡然道。
“太皇太后近日从宫外请了一僧人,整日吃斋念佛,之前我去看过一眼佛堂,见哪不对,又查不出来问题所在。”宋芷绗将近日疑心的东西全盘托出。
萧庭訚闻言,俯身瞥了一眼宋芷绗。
“人在何处。”
宋芷绗走在前面,为他引路。
他们折西而行,穿过回廊,片刻间,便来到挂满经幡的佛堂。
萧庭訚望着一片片经幡在宫檐下摇曳,此时哪怕还没进去,便闻到浓郁的佛香味。
“陛下,我先进去。”
宋芷绗想要去帮萧庭訚探路,提着裙袂便要踩着阶梯进去,可还未走几步,身后传来萧庭訚淡然地道:“不必。”
她诧异回头,但见萧庭訚从她身侧过去,夹杂龙涎香的寒风,混入夜色。
萧庭訚之前知道太皇太后忽然念经,派人查了一番,一无所获,外加英王那边又跟几名武将来往密切,因此甚少在意。
可太皇太后突然发疯。
宋芷绗怀疑是太皇太后从云清的寺庙请的大师作祟。
萧庭訚闲庭雅步地踩着石阶,推开黄花梨的小门,进入佛堂,一抬眸,布满经文的经幡悬挂而下,风中的佛香掺杂沉香。
他缓缓往内走,一眼觑见盘腿坐在蒲团的僧人,敲打木鱼,面前摆着一尊观世音菩萨。
不敢说他是僧人,倒也不是。
他虽身穿袈裟,周身气度沉静如玉石,但却未剃度。
没有剃度的僧人,何谈是大师。
萧庭訚施施然地走近点,衣袖沾染了佛香,原以为会见到此人的面容,却不承想,此人竟戴着玄色面具。
他斜瞥一眼,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观世音菩萨的佛面,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