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訚:“倒也合情合理。”
他本想借机引出她昏迷喊得是否是朝梣的名字,如今听她滴水不漏的回答,心里也明白,再问下去多说无益
但——沈微渔比他了解的还聪慧。
萧庭訚目光落在她的眼眸。
此时她的眼眸含泪,柔柔弱弱,笑容却依旧温婉,青丝垂落迤逦床榻,病态的苍白为她添上病气。
许是察觉他审视的目光过于危险,沈微渔轻声喊了他一声,而后温柔地道:“陛下呢?”
“什么?”
“陛下为何救下我?若是因为我帮陛下挡一箭,有救命之恩,陛下为何不将我送回府中,而是留在宫中呢?”
棋局轰然转变局势,还在岌岌可危的黑棋,忽然改变了策略,紧逼白棋。
执棋者,又该何去何从?
萧庭訚眼眸微沉,起初以为沈微渔是爱慕权势的女人,可眼下,她虽落泪示弱,可胆子却一如既往地大,竟想翻转棋局。
甚至在这示弱下,萧庭訚感受到几分不受控的危险,难得温和道:“朕行事,不需要沈姑娘置喙。”
“倒是那位朝梣,沈姑娘还没有说清楚。”
沈微渔坦然地望着他,心里也想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温柔道:“朝梣是女子,陛下要问她是否貌美吗?”-
仙乐楼,人声鼎沸。
三楼雅间,几名男人坐在四方桌上,推盏举杯。
他们气度非凡,尤其坐在主位的男人,年逾三十,琼林玉树,温文尔雅,一头白发,恍若出尘的神仙。
“王爷,听说陛下病重,皇宫消息传不出来,我们趁这个时机入宫,万一是那位天子设下的埋伏,怎么办?”一个留有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愁眉苦脸道。
“你在京城待久了,怎么胆子不如从前。”另外一男子,面容清癯,出声不屑道。
“你们不在京城待,难道都不知天子的手段吗?”之前天子登基,还以为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天子,可三年过去,却坐稳皇帝的宝座,甚至隐隐约约要收回世家的权势,正在打压中。
坐在主位的男人,静静聆听他们的争执。恍若局外人,寒风拂面,扬起他的白发。
几人争执间,才惊觉英王在,意识到僭越,不敢再多说一句。
萧徽:“我离京城多年,与你们闲聚,你们也不必拘谨。”
话虽如此,几人后面说的话还是收敛了几分。
之后,几人还有事在身,向萧徽告别后,从酒楼离去。
待人走后,萧徽戴上帷幕,来到窗棂,隔着白纱,眺望这京城繁华,波澜不惊,不知何时身后忽然冒出一人。
“王爷,皇帝的人已经在暗中调查。”
“嗯,雪娘身边多派几人。”萧徽淡然道。
“宋氏家主邀王爷今夜一聚,不置可否回绝。”
“不必,本王来京城,可不是躲着不出门。”萧徽平静道。
“还有那个苗疆人,你多派人跟着。”萧徽想到那个苗疆人,不知从何而来,疯疯癫癫,每日喜欢放自己的血,还捧着一件女子衣裳,不停念叨着:“吾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