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
谢璋的脸在潘竞眼前一晃而过,还没等潘竞看清,那小脑袋又迅速缩了回去。
谢漼颔首应允,掀开马车帘子,与里面的人低语了几句,随后对潘竞道:“走吧。”
二人到附近的小酒馆。
谢漼见潘竞神色郁郁,便问:“怎了,何事想不明白?”
潘竞眉头微蹙,思量许久,吞吐着憋出这么一句:“缮之,若我与景桓之间的情谊更为深厚,你待如何?”
谢漼倒酒的动作一滞,掀眸看他:“子尚何出此言?”
潘竞抓了抓头发,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启齿,闷头灌了一口酒。想来许是酒劲上头,自己瞎琢磨罢了,便晃了晃头,笑道:“无事,无事……对了,你方才瞧见我,怎的不惊讶?”
谢漼:“散衙时,见你与竞舟一道出去了。”
潘竞点了点头。
另一边。
寻真有点困了,却因谢璋说谢漼稍后会来,撑着没睡,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便问谢璋:“你爹真的说了,他会来?”
谢璋:“嗯,他说有公务要找你谈。”
说完望了望天色,心里埋怨起谢漼来,怎这般慢,让娘等得累了。
谢璋思索片刻后,便替谢漼拿定了主意:“娘,你先睡吧,我们不管爹了。我这就去跟永望说,让爹明日再来。”
寻真:“这样真的行?”
谢璋:“行的。”
永望守在偏门,听了小主子的吩咐,面露难色,道:“恒哥儿,可爷特意交代,要留着门的。”
谢璋:“没事,要是爹怪罪你了,你就说是我的吩咐。”
刚要落锁,谢漼便来了。
谢璋看见谢漼,多少有点心虚,瞄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眼。
谢漼:“如今恒哥儿心里只有娘了?”
谢璋嘟囔着:“还不是爹来得太晚……娘都困得不行了,总不能让她一直等着吧?到底是什么要紧事,非得今晚说……”
谢漼:“你去瞧瞧,若你娘歇下了,我明日再来。”
寻真正在卧房桌前坐着,看闲书,听闻谢漼到了。
出去时还想,谢漼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自她住进这宅子,谢漼还从未登门,今夜倒是头一遭。
新宅子没有仆人,谢漼会定期派人过来打扫,谢璋来了,永望也会住在后院,随时听候差遣。有谢璋在,她跟谢漼之间,便总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大概永远断不了。
寻真到大堂,在谢漼身旁坐下。等了许久,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率先打破沉默:“可是有什么急事?”
谢漼瞳中映着跳动的烛焰,缓缓道来,让寻真根据几个县的实际情况,制定长期的水利发展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