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穿上了自制短袖和短裤,在秋千下乘凉。
一月前种的西瓜已经长出苗来,寻真看了会儿书,拎着水壶去后面浇水。
谢漼近日得了一块极为珍贵的墨。
此墨,坚如玉,纹如犀。闻着还有独特的香味。
若是从前,谢漼得此宝,定要寻个好日子,潜心书写或是作画,在自己状态最佳之时使用,以不至于浪费这难得的宝墨。
今日,天高云淡,虽炎热,书房中摆了冰块,十分凉爽宜人。
谢漼磨好墨,蘸墨,欲下笔时,脑中又浮现那晚她对他说的话。
落笔书写。
谢漼回魂了般,定睛一看,纸上已写了一字“放”,后面的“妾”字刚起半笔。
谢漼受了惊似的,搁下笔,将纸撕成碎片,丢掉了。
坐了一会,墨汁也渐渐干涸。
谢漼深吸一口气,重新铺纸,凝神静心。
默《清净经》。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谢漼写着写着,摒除杂念,心也静了下来。
待写到“即是真静”,其中某字,笔尖顿了一下。
然而,接下来一小段中,有一连四个“真”。
谢漼写到最后一个,停笔,面上神色平静无澜,慢慢将默了一半《清静经》的纸折起,放到一边。
脑海中搜索一番,寻得战国策中《触龙说赵太后》一篇。
待写完,豁然开朗。
谢漼来的时候,寻真正好浇完水,从屋后走回来。
院中无人,静谧非常。
微风拂过,吹得两旁果树的枝叶簌簌作响。
寻真手里拎着个水壶,穿着短袖短裤,跟谢漼打了个照面。
乍见谢漼,寻真有些恍惚。
其实除了谢漼喝醉的那天晚上。
算起来,她与谢漼有足足三月没见了。
谢漼走到秋千那边。
石桌上倒扣着一本杂传,是寻真用来消磨时光的。
谢漼拿起,看着寻真翻开的那一页。
寻真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唤他:“爷。”